天色暗沉,是风雪不停的征兆。
从身体里冒出来的寒意,让人时不时哆嗦一下。
他们都应该好好休息,但入目所及皆是身着素缟,面色哀戚之人。
这里没有无锋和宫门之分,只有活人和死人。
胜利者占据道德制高点,书写历史,失败者谋算着如何卷土重来。
宫尚角看着这窒息的白色,恨不能一走了之,可他是个囚犯,心和人都被囚在这宫门里,根本无处可去。
失去父亲的当晚,他在灵堂亲手打理父亲的遗体,直到破晓时分方归。
却发现弟弟和母亲热邪侵袭,发烧高热,口中呢喃不止,显然是受了惊吓引起的。
顾不得懊恼自己为何不能细心些,赶忙差人去徵宫请医师,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医师过来。
眼见着母亲和弟弟已经烧的浑身惊厥,冷帕子换了几十次,也不见一丝退烧的意思。
侍卫竟带回徵宫宫主身亡的消息,如今徵宫上下唯一的幸存者,是六岁的宫远徵。
宫门之中医馆更是无锋重点入侵对象,莫说是医师了,现在连药童都还躺在地上等着被敛尸呢。
不过侍卫又说,羽宫常年有医师留宿,为兰夫人调理身体,若能......话音未落,宫尚角提着刀就冲了出去。
没人知道宫尚角是如何在大雾之中准确避开所有岗哨机关,一路飞奔到羽宫的,但羽宫侍卫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当成了刺客。
一番打斗后,终于惊动了老执刃。
没等他开口,就是一顿训斥。
向来温文尔雅的公子这会儿已经迷了心智,认为只有找到医师才能救回母亲和弟弟。
老执刃十分不满他的态度,推托兰夫人病着,医师正在治疗,万万耽误不得,话里话外就是不肯放人。
宫尚角拼着一口气,挟持了看热闹的宫子羽,逼着老执刃把医师交出来。
但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