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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室临时被清了场,里面只有段向松和段朝泠两人,隔音设施完善,完全听不见动静。
宋槐站在门外,几次想冲进去,都被陈静如阻拦。
陈静如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说:“你先回自己房间待会儿,我去看看你陈爷爷。”
“我陪您一起。”
“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等老爷子缓过神,到时再过去也不迟。”
“好。”
宋槐没回房,仍在外面守着,背部紧贴墙面,使自己缓缓蹲下去。
那扇门迟迟没有要打开的迹象,阖得严实,隔绝了内外两种不同的世界。
不知道段朝泠正在里面经历什么,但她想陪他一起承受。
突然想起和许歧订婚前一晚,他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为她的事孤军奋战。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腿部彻底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门被拉开,段朝泠从里面出来,面色如常,瞧不出异样,手里拿着碎裂的瓷器残片,掌心划了道口子,有血丝源源不断地冒出。
宋槐单手扶墙,强撑着站起来,拉过他的手,尾音微微发颤:“……怎么弄的?”
“没什么大碍,捡东西时不小心划到的。”段朝泠轻揉她的后脑,语调平和,“等很久了?”
“还好……我很担心你。”
“我知道。”
宋槐小心接过那些碎片,将东西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转身去牵他的手,“我帮你包扎一下。”
段朝泠没拒绝,平静说:“去你房间吧。”
宋槐说好,临上楼前,问阿姨要了急救药箱。
她卧室在三楼,坐北朝南,这个时间段日头正盛,整片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还算温暖。
宋槐拉着段朝泠,坐到靠窗位置的沙发上,翻开药箱,拿出纱布、碘伏和镊子。
伤口不深,两三厘米的长度,看起来却触目惊心。
将最后一层纱布裹紧,宋槐再也忍不住,眼眶发红,泪水砸在他腕表的表盘上,一滴接着一滴。
段朝泠看着她,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哄:“哭什么,我不是一直都在。”
宋槐摇摇头,无声哽咽。
在走廊不过等了半个多小时,其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回忆。
再没有比这更叫人觉得煎熬和渺茫的事。
段朝泠揽住她的腰身,稍微收拢,让她坐到自己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僵直的背部。
宋槐顺势攥住他的衬衫衣领,头低着,等心情平复完,带着鼻音问道:“……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段爷爷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