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夏没好气地打断渡安的话,“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亏你还是个出家人,这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
“反正让他留下这事儿是师傅我应承下来的,你可不能打师傅的脸。除非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否则你可不能随便赶他走。”
渡安再次摆出了师傅的架子。
这次,苏识夏没应渡安的话,只转头看向那墨公子。
“你准备在我这儿待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南越国使团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这人难道是冲着南越国使团来的?
苏识夏心里一突,低声道:“既然我师傅答应让你留下了,那你留在这里就是了,工钱就按之前说好的给。”
“平日里你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你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但有一点必须提前说好。”
苏识夏抬眸看向墨公子,神色异常郑重严肃。
“我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什么企图,只一点,你必须保证不能牵连我院子里的人。”
“放心。”
墨公子将那件防弹服搭在手臂上,看向苏识夏颔首笑道:“我这人一向遵纪守法,绝不会给王妃您惹事的。”
“行。”
苏识夏知道这人心思深,话也就点到为止,没和他多费口舌,拽着渡安老道士离开之前,她只留下了一句。
“既然你要留在我这儿,那就得守我这儿的规矩。”
“这第一条规矩就是,在这院子里别叫我王妃。记住,拿了我的钱,从今儿起我就是你主子,下次可别再叫错了。”
“湛儿,走了。”
苏识夏招呼了小秦湛一声,跟着吩咐素秋,“给钱来住的那间卧房里加一张床铺,以后他就和钱来住一起。”
她把事情交代完,就拽着渡安老道士去了一旁的客房里,没有注意到,那位墨公子站在正堂里安静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唇角始终噙着的那抹笑意似乎都更深了几分。
苏识夏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向渡安老道士确认。
她把小秦湛交给了钱来,拉着渡安进了客房之后便直接反锁上了房门。
屋里再没了外人,她抬手往门上贴了一张防偷听的符纸,双手抱胸凝着渡安老道士,沉声开口:“你似乎知道我的来历。”
“你把话和我说清楚,你……真是我师傅?”
“我当然是你师傅。”
渡安老道士取下腰间的葫芦灌了口酒,笑眯眯地看向苏识夏。
“其实不应该是你问我,而该是我问你。”
“徒弟,你真的还知道你是谁吗?”
“什么意思?”
苏识夏蹙眉刚问出声,渡安老道士的指尖已经点在了她的额心。
“你到底是哪个苏识夏,你当真想明白了吗?”
那一句话如同晨钟暮鼓在她脑中轰然回响,苏识夏睁大了眼睛,下一瞬只感觉眼前一黑,意识跟着被拉入一片漆黑幽邃的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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