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了一番沈婉竹难看至极的脸色,沈云绾的心头一阵快意。沈婉竹不是喜欢装无辜吗?
铁证面前,她对自己那些莫须有的指控,只会加倍地反噬到她身上。
“沈婉竹,你用下作的手段抢走了我的婚事,我懒得跟你计较,毕竟变心的男人还不如一条狗。”
沈云绾目光冰寒:“可你不该为了掩盖你们两个的奸情设计毁掉我的名节!可笑的是,沈正青为了权势,宁愿牺牲我。沈家早就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沈云绾说完,手里呈上早就准备好的证物。
“薛大人,民女手里,一封是跟沈家断绝关系的文书,另一封是沈大人将民女从沈家除名、同意民女立女户的文书,两封文书上均有沈大人的签字和私章,并且言明:死生不再过问!”
“本官看看。”
薛元弼不等沈正青反应,飞快地从沈云绾的手中接过了证据,一目十行地看完。
薛元弼冷笑了一声:“既然此女跟沈家毫无瓜葛,沈正青,你就没有权利动用私刑!”
“不可能!当时那封断绝关系的书信,我被小女的顽劣闹得没办法,一时气急才会签下,可我从未将她从沈家除名!”
沈正青惊怒交加地否认。
“沈大人不会连自己的字迹都不认识吧?”薛元弼嘲讽地掀了掀唇,看向沈正青的目光十分不屑。
虽说百善孝为先,可这做父亲的立身不正,不去管教轻浮、淫荡的大女儿,反而要冤杀饱受委屈的小女儿,当真可笑至极!
沈正青从薛元弼的手里夺过书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双眼蓦地睁大,就连眼角都差点裂开!
上面虽然是自己的字迹没错,可自己有没有写过这种东西,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难道……
沈正青将目光移到了身后的妻子身上,在触及妻子的眼神后,身体晃了晃!
“是你?”沈正青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却见沈夫人目光含泪,有着浓浓的担忧和愧疚。
大势已去!沈正青的额头上青筋暴突,紧紧捏着拳头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失态!
妻子的一时心软害苦了自己!
“沈大人,这女子我就先带走了,以免她再遭遇什么不测!”薛元弼的眼神带着轻蔑,从沈正青跟沈婉竹父女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化为一道讽刺的笑声。
“明日朝堂上,面对御史的折子,沈大人还是想想要怎么解释吧!”
有了薛元弼这个镇山太岁,沈云绾跟着他身后,一路畅通无阻,堂堂正正地离开了沈府。
走出大门时,紫竹忽然回头,对着沈家的台阶啐了一口:“呸!晦气!”
沈家的下人见了,敢怒不敢言,都快憋出内伤了。
“紫竹,我们走!”沈云绾朝着紫竹招了招手,刚打算离开,却被薛元弼唤住。
“你一个小姑娘,夜里走路不安全。本官救人救到底,你到了状元大街再下车。”
薛元弼将自己的马车让了出来,选了一匹骏马翻身跃上,身手十分的利落。
“驾!”
“嘚嘚嘚”的马蹄声渐渐走远。
马车内,沈云绾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惊愕。
“萧……”
沈云绾的樱唇中刚逸出一个字,便被男人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唇上:“嘘——”
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沈云绾将所有的惊讶吞进了腹中,纤长、浓密的睫羽从眼睑上扫落,在细腻如瓷的肌肤上留下两道扇形的青影,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静谧的车厢内,时间好似被拉得极为漫长,沈云绾甚至感觉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车厢外面响起了一道敲击声:“前面就是状元大街,薛大人派卑职来问,您是在街头下车还是街尾?”
侍卫也不知道马车里具体坐的是谁,只知道是一位贵人,连不苟言笑的薛大人都客气有加。
“告诉薛大人,我在街尾下车。”
萧夜珩的嗓音被夜色衬托得更加清冷。
侍卫一个激灵,应了一声,打马朝着前边去了。
“薛元弼是你的人?”
沈云绾寻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
“薛大人只忠于陛下,但他曾经欠我一个人情。”萧夜珩淡淡地说道。
也就是说,萧夜珩为了找薛元弼帮忙,竟然用掉了一个人情。
单从薛元弼今晚的寸步不让,就能看出他欠萧夜珩的人情绝对小不了,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
可是值得吗?
明明自己跟紫竹就能从沈府脱身,仅仅为了让自己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宁愿舍掉一个一品大员的人情……
沈云绾不自觉地咬了下樱唇:萧夜珩……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云绾,从前你是孤身一人,如今有我,绝不会再让你承受不明不白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