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福连忙将袍子放下,给萧夜珩行礼:“谨王殿下,谨王妃,陛下有赏。”
“父皇赏赐了什么。”萧夜珩蹙起眉,幽深的目光落在钱有福身后的轿子上,一丝异色一闪而过。
钱有福闻言拍了拍掌,只见轿子落下,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轿帘,接着走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
她容颜娇媚、体格风骚,穿着一身粉蓝色的宫裙,犹如一朵盛开的芍药花。
“奴婢眉弯,拜见谨王殿下、拜见王妃娘娘。”说完盈盈拜下,一把细腰仿佛柳枝一般,愈发显得上身丰盈,就连声音也如乳燕一般的婉转和娇嫩。
这样的尤物,看上几眼,恐怕男子的魂魄都要被勾走了。
然而,萧夜珩却不是一般的男子。
他看着女子的目光极其冷漠,像是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般,透着刺骨的冷意。
“眉弯?”
眉弯虽然自恃美貌,但还没有胆子敢直视皇子,因此,她并没有发现萧夜珩冷漠至极的面色。
听到谨王问起,还以为对方这是对自己生出了心思,凭谨王妃如何美貌,这男人都是爱偷腥的!
眉弯压下心底的得意,柔声道:“回禀谨王殿下,奴婢的名字取自‘深颦浅醉入眉弯’……”
她不解释还罢了,这样一说,只会让萧夜珩更加厌恶:“你的名字犯了王妃的忌讳,以后就改叫杂草。”
什么东西,也配和绾绾的名字读音相似。
闻言,眉弯不由脸色煞白,她颤巍巍地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宛如寒潭一般的墨眸,眼底的冷芒如有实质一般,刺痛了她的双目。
她吓得赶紧低下头,一滴泪珠坠落在地上,她强忍着泪水:“是,谨王殿下。”
“王爷,这不好吧,这眉弯是陛下所赐……”
钱有福没想到谨王这般冷酷,居然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就连自己一个无根之人看着眉弯这副小模样都有些不落忍。
这般美人叫人家“杂草”,这不是焚琴煮鹤吗。
“既然是父皇赐给本王的,自然由本王做主。钱公公,你若觉得不妥,那就将人怎么带来的,再怎么将人带回去。”
萧夜珩强抑着心中的怒火,自己和绾绾刚成婚,父皇就赐下美人,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对绾绾不满吗?!这让萧夜珩如何不怒。
钱有福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若是谨王当真把人退回来,自己在陛下那里一定会留下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
罢了,杂草就杂草,自己没有本事,留不住男人的心,活该叫这个名字。
钱有福讪笑道:“谨王殿下,这人既然送来了,哪有再带回去的道理,既然奴才的任务完成了,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钱有福就怕迟则生变,急着跟谨王辞行。
“钱公公慢走。”
萧夜珩语气冷然地收回了目光,一双看向沈云绾的墨眸透着歉意:“绾绾。”
眉弯、不,应该叫杂草了,听了谨王口里的称呼,才知道自己的名字跟谨王妃相撞了,不由咬了下嘴唇。
“夫君,既然是陛下赐下的人,也不好太冷着了。”宫门口人多眼杂,并不适合说话。
沈云绾不想落人口实,像是没有这段插曲一样,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看,杂草这个名字有些不雅,就叫橘红吧。”
沈云绾又不是气量狭窄的人,她还不会将一个奴婢放在眼里。
就算这眉弯姿色出众,可萧夜珩这么多年孤身一人,难道美人还见得少了?
既然以前没有,那以后也不会有。
这点自信沈云绾还是有的。
“那就叫橘红吧。”
萧夜珩说完,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眉弯:“王妃宽宏,从今天起,你就叫橘红。”
说完,不再分给橘红一个眼神,而是十分体贴地将沈云绾扶上了马车。
见状,橘红咬了咬牙,提着裙摆爬了上去,她刚要跟进去,耳畔传来一道威严、淡漠的嗓音。
“到车辕上呆着。”
橘红闻言,眼泪立刻滚落了眼眶,比起刚才带着几分做戏的意味,这次却是伤心、屈辱到了极致。
即使以后她能够被谨王收做屋里人,可是
有了今天这一幕,王府里的哪个奴才又能瞧得起她!
谨王殿下真是好狠的心啊!
橘红原以为谨王府是个好去处,才会踩着其他的宫女爬上来,这一刻,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