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竹萱惊恐地回过头,眼帘内,只见少女靡颜腻理,明眸皓齿,如同池里的红莲幻化而成的花妖,竟是美得鬼气森森……
“求你,放
过我……”
郑竹萱双眼含泪,无声地哀求着,希望能够换来晋阳公主的心软。
郑竹萱不敢想象,若是母亲收到自己的死讯,要如何活下去……
“真是蠢东西,你要是不死,皇兄如何能够放心。到了阎王殿内,你也不要喊冤,要怪,就怪你自己,贪嗔痴,你是被自己的妄念害了性命。”
晋阳公主说完,手下不再留情,用力掰开了郑竹萱的嘴巴,看着池水争先恐后地从她口中灌入,直到郑竹萱失去了信息……
岸上,晋阳公主的婢女估算着时间,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公主殿下被人推进荷花池里了!”
说完,婢女跳下了池子里。
然而,婢女根本不会泅水,不仅没有救起晋阳公主,反而是在添乱……
等着宸郡王府的婆子从水里捞出昏迷的晋阳公主和一具不知姓名的女尸后,不由目露惊恐地面面相觑。
怎么会出人命的?!
还有,这死去的女子看着不像是王府里的婢女,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
半夜,沈云绾被宣召入宫,甫一踏进殿内,她便感受到了坤仪宫内严肃、紧张的气氛。
只见太后娘娘靠在罗汉榻上,一双凤目半闭着。
明亮的烛火打在白皙的面容上,半明半昧的脸色让人无从猜测她的想法。
沈云绾福身行礼:“孙媳给皇祖母请安。不知道皇祖母深夜召孙媳前来,有何要事?”
然而,太后似乎睡着了,整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沈云绾的眼底闪过一道异芒,她垂下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地面。
柳姑姑连忙推了推太后的身体,小声道:“太后娘娘,您醒醒,谨王妃到了。”
太后方才睁开眼,她看着大殿内安之若素的女子,即使被自己晾在那儿,依然不动如山。
太后叹了口气:“云绾啊,白天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不是睡迷糊了,并没有让沈云绾起身。
沈云绾哂笑了一声。
“不知道皇祖母指的哪件事?孙媳还请皇祖母明示。”
“哀家看,你是在跟哀家装糊涂。”
太后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那是她从未对沈云绾展示过的一面。
沈云绾的语气不卑不亢。
“回禀皇祖母,孙媳心如明镜,一向坦荡。”
沈云绾抬起头,一双明眸清亮如电。
她直视着太后,目光中带着切金碎玉的锋芒。
“云绾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触怒了太后娘娘。若是太后娘娘对云绾不满,云绾等着谨王殿下的休书,届时,自会退位让贤。”
沈云绾不等太后吩咐,径自直起身,一张绝世容颜上,神情淡漠,眼神桀骜,犹如盛开在凛冽寒冬里的红梅,风霜刀剑,只会让她开得更加艳丽。
太后望着眼前这张艳色逼人的脸庞,迎上她凛冽的目光时,方才惊觉事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原本,太后娘娘突闻郑竹萱的噩耗,差点承受不住打击,缓了好久,才强打起精神。
至于杀害了郑竹萱的人……
太后不做他想,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沈云绾。
这番叫沈云绾进宫,太后明知自己不能拿沈云绾怎么样,但又咽不下这口恶气,才想着敲打沈云绾一番,再从郑氏一族中挑一个伶俐可人的女子,分一分沈云绾的宠爱,以免让孙儿离心,和自己渐行渐远。
可太后却低估了沈云绾的傲气。
自己不过让她多站了一会儿,她竟不驯到连这个谨王妃都不愿意做了。
从前,自己看着皇帝在沈云绾这里屡屡碰壁,心中说不出的舒坦,可是轮到自己,才知道什么叫如鲠在喉!想吐,吐不出;咽下去,又不甘心,还被扎了一喉咙的血。
“混账,你以为婚姻大事是儿戏吗?谨王妃又不是路边的白菜,由得你说不要便不要。”
太后气的胸口起伏,指着沈云绾斥责道。
见状,柳姑姑连忙给太后抚着胸口,在一旁唱白脸:“谨王妃,你看看,你都把太后娘娘气成什么样子了,快跟太后娘娘赔一声不是。”
“柳姑姑,云绾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要怎么赔不是?”沈云绾无视了柳姑姑递来的台阶,曼声道,“若是云绾再说错了话,真把太后娘娘气坏了,恐怕承受不住陛下的雷霆之怒。”
“所以……”
沈云绾展颜一笑,一张明媚的容颜如百花盛放般艳丽,清冷的目光不见任何阴霾。
她发自肺腑地说道:“云绾为了平息太后娘娘的怒火,甘愿辞去谨王妃之位,这样,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陛下,都可以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