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沈云绾还要血腥,竟是一剑割掉了张严儿子的脑袋。
人头骨碌碌地滚到了李鹤的脚边,让李鹤的头发都要炸开了。
“来人!快来人!”
李鹤朝着屋外喝道。
他的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真怕沈云绾杀红眼,把自己也顺手给砍了。
“李大人,草民先告辞了!”
离着门边最近的男子回过神来,转身就往门外跑去,然而,他的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忽然胸口一痛。
他满面惊恐地低下头,只见一柄长剑穿透了他的身体,露出一截尚在淌血的剑尖。
“啊——”那人惨叫一声,身体“轰隆”倒下,就此合上了双眼。
李家的侍卫姗姗来迟,看着眼前这一幕,全都吓傻了。这些人就是最普通的护院,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哪里见过这样的人间惨剧。
“快,快去请公子来!”
李鹤吓的声音都变了。
沈云绾并没有阻止侍卫去报信。
她冷眼扫过一张张惊惶的面孔。
“要想活命,便留下手书,让你们各家开仓放粮。否则,本夫人保证,让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夫人,一切的命令都是公子下的,小人们只是奉命行事。夫人就算要算账,也该去找您的夫婿。”生死面前,一个男子终于吐露了实话。
他们本来做的就是掉脑袋的事,为的还不是公子。可公子却纵容妻子大开杀戒,还有没有天理了。
“满嘴胡吣什么!这件事与公子有何干系!”
李鹤又惊又怒。
“本夫人眼睛没瞎,自己会看。不管你们之前奉谁之命,本夫人现在命令你们开仓赈灾,再敢多嘴,休怪刀剑无眼!”
沈云绾厉声喝道!
闻言,开口的男子瞥了一眼还在滴血的长剑,敢怒不敢言,看着药童取来宣纸,只好伸手接过,笔走龙蛇地下达命令,接着签上自己的大名。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云绾嫣然一笑,脸上绽放出一朵让百花也黯然失色的笑容。
然而,这抹笑容落在众人的眼中,却如索命的恶鬼一般可怕!
这些人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在刀剑的逼迫下,唰唰唰地写下了让家人和管事开仓赈粮的信函,看着药童将信函全部收起,全都露出了颓败的神情。
“夫人,小人这就想办法把这些信函送出去,绝不耽误了夫人的大事。”
竹生冲着沈云绾弯身一礼,笑嘻嘻地出门去了。
李鹤见状,连忙朝着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这个药童绝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道门。
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李知非总算回来了。
他扫了一眼厅堂里的尸体,脸上没有半分异色,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你既然闹够了,现在就跟我回房。”
李知非的声音宛如覆上了一层寒冰。
“你不怪我就好了。”
沈云绾忽视了他冷漠的脸色,脸上露出一朵甜甜的笑容。
李知非微微恍神,一时间倒是分不清她是不是又在做戏了。
直到走到了无人处,李知非寒着脸说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沈云绾停下脚步,一双目光清澈如水,像是一面能够映出人心的镜子。
“我的好夫君,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沈云绾随手折下了一根柳枝,极其轻佻地扫过李知非的面庞。
“你现在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
李知非深深地皱起眉。
如果沈云绾是装的,以她的傲气,是绝不肯叫自己夫君的。难道她只是想起了一部分,但没有想起全部?
“你给我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难道还不能生气?”李知非捏了捏鼻梁,压下心头的怒火,决定从长计议。
就像她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张严的性命已经搭进去了,自己又怎么能前功尽弃!
若是让沈云绾想起了她谨王妃的身份,自己恐怕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李知非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难道该生气的不是我?我以为我夫君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没想到却是一个无德无行的贪官!”
“我真没想到,你身负皇命,却和本地的奸商狼狈为奸,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头顶的乌纱吗?”
“云绾,你误会了,我是在跟他们虚与委蛇,本来这些人已经放松了警惕,可是现在,我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李知非早就想到了为自己“洗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