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贾铭章的语气里都透着扬眉吐气的豪放,考上大学的心情,是一首激昂的诗,一幅绚丽的画,一段美妙的旋律,是青春岁月中最闪耀的里程碑。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前行的路,当嘴里说出一个骄傲的城市的名字时,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老厂长拖着沉重的步履焦急的看着几名工人维修一台老式机床,只能说这台机床比大多数工人的年龄还要大,如此老旧的设备仍然在精机一担任主力,无数次的趴窝已经让工人们习以为常了,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厂长,饶了我们吧,小毛病我们还能修,这次是主轴箱坏了,没有备件杀了我们也修不好啦。”一名工人抱怨着。
“是啊,老苏联产的,现在上哪儿找备件啊,再买一台新的吧。”另一名工人抹了一把汗,满手的机油混合着汗液,这一把抹了个大花脸。
老贾厂长急得直跺脚,他就差跳脚骂人了:“废话,厂里要有钱你以为我舍不得花啊,和机床一厂谈了好几次了,人家就是不给赊。”
“当年多好的兄弟单位,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咱们还能赖他们账不成?”
提起当年,老贾就叹气不已,火红的年代时别说赊账,有什么需要那是要人借人,要物借物,如今的机床一厂也不是当年了,负担不比精机一轻,可人家老李好容易跑来了新单子,关键时刻主机床坏掉了,这可怎么和人家交待嘛,更重要的是全厂下个月的工资还指着这一单呢。
“不是怕赖账,咱们的设备是定制的,不给钱他们也开不了工,再说就算现在下订单也来不及了。”
老贾厂长的话倒是暂时安抚了大家的情绪,可问题还在那儿摆着。
“让李泰去说,他肯定有办法。”有人给出了主意,不过这个主意等于没出。
老贾摇摇头,李泰这两年都快成职业催债人了,长年在外四处催债,上个要刚要回了80万,钱还没捂热乎就撒出去了,如今找他也没什么办法,生产不出来东西到哪儿都没办法交待。
就在老贾一筹莫展之际,厂房外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老贾好奇地向外张望,心里正琢磨着呢,厂里可很久没有喜事了,谁的脚步这么热情?听声音可是一大群人。
“贾厂长,贾厂长,不得了啦……”
“吵什么吵!有事儿不会慢慢说啊!”听着进来人大喊,老贾的脾气还没等发出去就看见儿子那张满带喜悦的脸。
“爸,我考上啦,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