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明不是沈州人,可以说他和这片土地结缘完全是因为他的老师,他目睹了一个时代的变迁,现在又走在另一个时代的风口浪尖。上一次他是弄潮儿,如今呢?
谢向明摇摇头,边起身边说:“我不代表蓝景,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这么干的。”
说完,谢向明起身拂袖。
“谢董。”李墨曜叫住了对方:“最后一句。”
“嗯!”谢向明头也不回,背对着对方,脚下站定,似乎是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李墨曜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这最后一句说不好,那就前功尽弃了。
“你是相信的,你看得见,不然你也不会听我说这么长时间了,我知道我的想法还不成熟,我还没做好在你面前说这些话的准备。但来都来了,我总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您所担心的是一家企业的未来,可总要有人先走,总要有人先走,不然我们将来就会看到一座座经开区、一座座工业园成为废土的样子。”
“你!”
谢向明突然沉不住了,他大手一扬高高举起似要拍在什么东西上的样子,但他一回首看见了江道源挤眉弄眼的样子,那样子似乎在说,你拍呀!你不是能拍桌子吗?
年纪大了养气的功夫肯定要比年轻时强,谢向明缓缓放下手,转过身重新正视眼前的年轻人,从这个年轻人的眸子里他似乎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神态,干净、纯粹、勇往无前。他很久没有在别人身上看到这种气质了,一时间愣了神。
谢向明收起了怒意,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知道,这不是一纸政令就能办成的事儿,也不是心血来潮就能成功的。相比沈州,沪上更有优势,所以你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谈什么传统了,几十年过去了,还记得这些传统的人都老了。”
李墨曜不语,他在沉思,江道源站出来,说道:“向明,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拍桌子要建立深蓝的?那个时候你顶的压力不比现在大?”
“不一样,那个时候不一样……”
谢向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他缓缓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时候只要顶住压力就能干,现在你要面对的是无数的资本绞杀,只要有人敢这么干,等待他的必定是破产。年轻人,你的面前是一座山,一座万年雪山。”
“可既然任由雪山冰寒的立在那儿,我们为什么不试着踏过去?”
“不一样,根本不一样,人类社会运行有自己的规则,不是某些人异想天开就能改变得了的,几十年下来那些冰雪已经不是可以靠人力化得开的了。”
“我们靠技术!”
李墨曜挺起胸膛,脸上似乎还带着某种天真。
“那就祝你好运吧。”
谢向明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李墨曜和老师两个人,师生俩对视一眼,江道源浮现出笑容,他鼓励道:“至少你想到了,回去你好好梳理一下,我们可以合作。”
“谢谢老师。”
江道源微笑地点点头,转而这位似乎与谢董事长有些龃龉的人却突然为他说起话来:“你也别怪谢董,他要对深蓝负责,对一千多名员工和三千多名科研人员负责。”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