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环境对人类成长的作用，如果只是把孩子关在家里，那她永远也长不大，我想让她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李墨曜的大脑像被大炮轰了一般，即使他对ASS公司的技术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但怎么也没想到江伦会说出这番话。

“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

笑话，自家的工先锋勉强也算做高企，但和ASS公司比绝对是质差。让自己去培养这么尖端的机器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江伦却似乎没感觉到李墨曜的心理变化，仍然自顾自地说：“有点儿像嫁女儿，虽然不舍，但她总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更何况妙妙自己也吵着要见外面的世界，思前想后还是托付给李兄最为妥当，一则是工先锋目前与ASS公司是战略合作伙伴，二则我认为人工智能应该在工业领域发挥更大作用。”

的确如此，目前最令李墨曜自豪的是相比于软件，人工智能的不确定性让人始终不敢把最后一把钥匙交到它的手里，即使最智能化的工厂依然需要人类的技术人员把关，人工智能的能力被限制在一个非常紧窄的空间里。这个空间之外就是工业软件大展身手之地，也是当下智能工厂的主要操作手段。

李墨曜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看着变形金刚和机动战士高达长大的一代，哪个不希望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机器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儿时的梦想渐渐褪去光环，现实的冲击让幻想的空间越来越小，但假设有一把可以点燃梦想的火炬，那任谁都会义无反顾的投身进去。

“我答应，只是这东西该怎么维护？”

话一出口，李墨曜立即后悔了，因为他看见江伦满是憧憬的眼神顿时蒙上了怒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兴奋了。”

江伦饮了一口茶，勉强压制住内心的不悦，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你要把她当做生命，当成活生生的人，让她做你的朋友。”

李墨曜暗暗地长舒一口气，这一次非常认真地说：“我会的，但……该怎么操作？”

“你问她。”

“问……”

李墨曜把目光落在妙妙的仿真面容上，有些牵强，但已经很逼真了，他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那眼神仿佛真的有生命一般，于是她尝试着问：“你能为我做什么？”

妙妙居然很有神韵地看了一眼江伦，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回应道：“做你的朋友。”

“啊……这……”

“不要紧张。”

反倒是被机器人安慰了。

在宗教中，人类常以神圣、宇宙秩序或终极真理定位自我存在的价值。在这个价值体系里， 人类被视为神的子民，万物之灵，即使是无神论者，潜意识里人类至上的观点仍然根深蒂固。当一个非人类的机械以温婉的语气开启了安慰模式后，这种反差是巨大的，哪怕是一位高材生也为之震惊。

“她……她不需要启动口令？”李墨曜目瞪口呆。

众所周知，目前市场上的人工智能产品都需要一个特殊的启动口令，比如“天猫精灵”“小艺小艺”之类的。某些展示类的智能产品功能更强一些，但仍然需要某种提示词才能完成对话，而神奇的妙妙仿佛能察颜观色一般，不仅能在微表情上做出回应，甚至还能主动发起对话。

江伦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他慢慢地饮着茶，不做任何解释。

“当然，我也可以为您做些服务，但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提供几种市场上常用的产品供您使用。”

她……她居然还会言外之意？

经过了一开始的震惊后，李墨曜终于对江伦彻底的服气了，能做到这种水平，别说把ASS公司逼到去卖车，就算搭上大半个中国的智能产业也值了。

“这是划时代的！”

李墨曜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惊叹着说出了心底的话。

“她还很幼小，需要见更多的世面。”江伦站起身，看得出他根本无心应付饭局。

不知怎么的，从江伦的眼神中居然看出了几许深情，那份足以让柯静曼嫉妒的深情下，江伦轻轻地抚过妙妙的脸颊，微笑着补充道：“暂时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这不是居高临下的命令，这是朋友间的托付。

李墨曜郑重以及无比郑重地点点头，他脑子里已经开启了无数设想，该怎么让这台划时代的人工智能履行她的使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