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昏沉,黎哩咬着舌尖,垂靠在大腿旁的胳膊掐着手心,刻意保持头脑的清醒。
肩膀耷拉着靠在墙边,有层水意浸到白色礼服中。
也是这一刻起,在这么短暂的接触中黎哩感受到:宋驭驰讨厌她。
也是,曾经的她那么决绝地对他。
廊道上清空,黎哩的胸口沉闷到有些呼不出气,心口的甬道也如同有碎石滚过,那一层完好无损的外壳下是斑驳的影子。
黎哩深刻认知到,今晚过后,他们不会再有联系。
或许是私心太重,又或是酒精影响着大脑神经的思考,一向干脆果断的黎哩此刻没了先前的那般决绝,她张了张嘴巴,喊道:“宋驭驰,你能带我一起出去吗?”
那三个字,在她心底盘旋过无数次。
是藏在最深处的秘密,更是难以开口,无解的缘。
朦胧的眼前,黎哩似乎看到他停了下来。四年的时间,那个清瘦的少年蜕变成熟,直直地停在原地,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他应该是要拒绝?
可是真的好疼。
黎哩轻抽了口凉气,像缺水的鱼儿一样脱力,所有的力气都靠在那堵白墙上,她眉头也不安地皱了起来,声音很小也很轻,透着痛苦的音。
是真的好难忍,她说:“我疼。”
意识陷入昏迷之际,她感受到有人靠近,清洌的气息陌生又有些熟悉,久违地像在梦里闻到过。
湖面的冰破碎,黎哩好难得地又做了一场梦。
比起以往骤然而来的冷雨,这次的梦是在温暖的玻璃房里。
外面的世界飘着清晰可见的雪花,红色地毯的尽头是个像童话世界一样的玻璃房,柔软的地毯上趴着一只小狗,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小狗噌地一下跳起,伸出舌头对着来人摇起尾巴。
黎哩不知道在暴雪环境下的森林里走了多久,手是麻的,脚是僵硬的,身体和心脏一样,几乎都没了知觉,只知道往着最南方的方向迁徙。
玻璃房的壁橱里生着熊熊的火焰驱赶寒冷,只是在这里待一瞬,手脚的冰寒便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好奇怪的是,黎哩明明是很差的动物缘,在这个异世界却是反过来的。
小狗在她身边兴奋地又蹦又跳,在她忍耐不住睡着时,小狗好像凑在她身边舔舐主人的脸。
太阳下,小狗身上毛色金灿灿的。
梦中,黎哩摸了摸那只小狗柔软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