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的长风哀嚎,在山谷上空盘旋。
秦昭抹了把脸,起身回望对方:“你自然不懂。”
她冷笑一声,也不打算与对方废话。
伽世雒隽摇了摇头:“你孤身一人,不该因为一个已死之人而现身,我对你有些失望。”
“是吗?”秦昭扯了扯嘴角,“那我再乐意不过。”
“冥顽不灵。”伽世雒隽显然已经对秦昭失去了耐心,伸手轻轻一挥,所有蛮夷的军队皆是冲向了秦昭。
他站在外围,还在继续道:“草原都崇尚强者,这段时间他们很是推崇你的反抗精神,但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秦昭单手与敌人对战本就吃力,根本无心回复对方。
伽世雒隽还在继续道:“你的同情心过于泛滥,这在军中是大忌,果然大庆女子,终究是不如我草原。”
秦昭一枪挥退前方来敌,又反手抵挡住身后的大刀。
刀锋落在枪身,秦昭手掌一滑,往前猛地一抵,前面的人便被力道冲击,惯性后退,将后面的人全部抵了回去。
伽世雒隽观察了她一会,白芨因为没有压倒性的制住对方而愤怒。
伽世雒隽提醒道:“你的左边手臂受伤了?不对,是肩膀。”
伽世雒隽否定了刚开始的猜想,通过她的力道与手臂的动作得出了新的结论。
秦昭在人堆里眉峰一皱,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竟然还是被对方看透了。
白芨听到此处,眼神一亮,首当其冲的往秦昭眼前冲去。
他与普通的士兵攻击不一样,他力道十分大,还次次攻击秦昭的左手。
秦昭眉心一凝,颇有几分狼狈。
挡住了白芨的一刀,却挡不住其他人的攻击。
零碎的刀锋划过她的身体,血线喷涌。
而那强劲的力道,终究还是让她左肩的伤口裂开。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入脑海,秦昭面色苍白,咬着牙接下白芨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力道。
伽世雒隽摇了摇头:“你已经要输了,束手就擒吧。”
秦昭死死的握着长枪,咬牙切齿的回道:“你想得美!”
她绝不会输!
豆大的汗珠从额前落下,秦昭眼前有些发黑,却恍惚想起凌越走的那天清晨。
少年被流言攻坚,却仍旧保持赤忱,托她查探父亲消息。
那天的清晨,天光如此耀眼,恰如少年的肩背,屹立于夏日的长风里,挺拔生辉。
而如今,凌笃已死,所有的一切都将再无意义。
他用死亡托付大庆江山,没有让敌人攻进大庆腹地,给了大庆喘息之机。
有多少百姓因他而活,也有多少流民在此地拿起武器,他们都是大庆的子民百姓,却在此地悄无声息的离开。
残阳渐去,夜幕落下。
空气中唯有血腥味真实,不容人喘息。
而她此刻,肩上背负的,是一个少年人的信任与一个国家的未来。
她绝不能输!
秦昭死死握住枪柄,在白芨大刀落入胸膛之前,用力将枪尖改变了方向。
有刀落入身体,秦昭没感受到疼痛,或许是因为肩膀的伤使她麻痹。
白芨睁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胸部的长枪,大刀落地,他渐渐失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