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此人性格乖张,他若是也讽刺你什么,只当他在放屁就好。”萧风灼唯恐路舟雪一会儿听见邢渊辱骂一个不爽同人动起手来,他说完这一句,怕被听见,用手指在路舟雪背上写道,
“如今对方人多势众,聚在这里应当是为了最终修复不死阵法,我们别与他们起冲突,找机会脱身,往西北跑,那边群山万壑、山势陡峭,又灵气稀薄,他们很难拿你如何。”
至于他默认路舟雪带着自己的缘故,是他要找机会替路舟雪解断肠蛊,他的心脏就刚刚好。
邢渊到底也没机会讽刺路舟雪,他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先惹恼了公孙无音,后者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讽刺鬼王徒有虚名,不仅没什么反应,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在听见他说要把自己掠到魔都夜夜笙歌时却忽然恼了。
手里折扇展开后暗器似的丢了出去,身姿敏捷地窜到邢渊面前,以右手为剑就要洞穿邢渊心脏,电光火石间后者扛住了他的攻势,而后同他缠斗起来,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舍。
邢渊在同公孙无音缠斗,林曦扬一舞毕,剑锋却是直指巫咸神女:“北府军十万英灵尽为戮没,尔当偿命!”
“你是谢氏子孙?”明镜尊者瞧见林曦扬那一出阵前舞,眯了眯眼睛,当年谢氏宗族确实是屠戮干净了,这林曦扬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是谢氏的哪一支?”
“我是哪一支不重要,今日尔等必死!”林曦扬说道,周身魔气大涨,修为跟着不断飙升,隐隐有毁天灭地的征兆,他手里的剑锋一挑,背负着浓重杀意和恨意朝巫咸神女杀去,他的仇怨太深,已叫他心头生了迷障,再看不见前路。
“他入魔了。”萧风灼道,“他们的关系倒是复杂,终庭、巫咸与魔尊合作,魔尊与入魔的林曦扬有牵连,林曦扬又欲杀巫咸报仇雪恨,我们倒是在这纷扰中无足轻重了。”
“凤凰君,别来无恙。”明镜尊者闲庭信步地走到路舟雪面前,他手里还抓着个人事不知的丫头,他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面容慈祥地道,“两个月前听闻凤凰涅盘,还未曾打过招呼,今日一见,果真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你我本不是能心平气和相处的关系,阁下又何必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君听着虚伪。”明镜尊者手里钳制着与他们走散了的孔雀,路舟雪可不觉得对方对他的态度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好,与其你来我往的打官腔,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也省得他演戏,“神骨你大可来拿,拿不拿的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明镜面上仍旧是一派的慈祥,听见路舟雪不留情面的话,他装模做样地叹口气道:“你我本是同袍,实在没必要闹得这样剑拔弩张的,凤凰君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这丫头可就是真的无父无母了,你说是吧。”
“你威胁我?”路舟雪眼神一凛,他本欲趁着其他人交手带萧风灼走,如今明镜抓到了孔雀,倒是让他陷入了两难。
“这怎么会是威胁,不过是不想同凤凰君刀剑相向,这才善意提醒一二。”明镜尊者虚伪地笑了笑,手放在孔雀后脖颈上,意有所指道,“凤凰君逃亡都不忘带上这丫头,她于你而言应当很重要,若是一会儿刀剑无眼伤到了,凤凰君怕是要心疼。”
“她是朱凰的女儿,你觉得我会在意她的死活?”路舟雪语气森冷,但是看在明镜眼中就是在虚张声势,他缓缓收紧了手指,脸上挂着与动作不符的慈祥微笑:“凤凰君都不在意,也不会有别人在意了。”
他的动作毫不犹豫,路舟雪只要真的说出一句不在乎,他就会直接把孔雀当场掐死。
“且慢。”眼看孔雀因为窒息从晕厥中醒了过来,然后在,明镜手里挣扎不已,路舟雪不像明镜心狠,很快先扛不住松了口,“你别动她,要做什么你冲我来。”
“凤凰君很聪明,老朽就喜欢同聪明人说话。”明镜并没有松开孔雀,他怜悯地看着路舟雪,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道,“只要凤凰君安安静静地让老朽剔出神骨,不要反抗,老朽自然不会与你相为难。”
“好。”路舟雪咬牙应下来,明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松开孔雀的脖颈,唤宠物一般朝路舟雪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乖乖的,很快就结束了,不会要你命的。”
剔神骨的确不会要了路舟雪的命,也就是是半死不活、成为废人罢了,路舟雪把萧风灼放下来,设下暮苍山做庇护,将要转身离开时后者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目光宁静地望着他:“棉棉,明镜不是瑶光那等乌合之众,他真的能够剔了你的骨,因着百里长情他或许不会要你的命,可往后也废了,你当真想好了么?”
“阿灼,我并不是毫无应对,放心。”路舟雪安抚地拍了拍萧风灼,然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起身朝明镜尊者走了过去,对方此番的确是做足了准备的,他才靠近明镜,一道缚仙索就牢牢锁住了他。
或许是见木已成舟,明镜彻底收了那副伪善的做派,见巫咸神女和邢渊皆脱不开身,随手把孔雀和路舟雪一起捆了起来,直接运功催动阵法,一时之间,电闪雷鸣。差点被掐死的小丫头惶恐不安地搂着路舟雪小声哭诉:“路哥哥,你去哪里了……”全然不知路舟雪为她做出了多大的妥协。
萧风灼和公孙无音皆是被标记的祭品之一,明镜一催动阵法,公孙无音修为高深,又无内伤,尚且还能躲避落下的天雷;萧风灼伤势过重本就无反抗之力,此时天雷带着摧枯拉朽之力落下,直接破开了路舟雪留下的暮苍山直直落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