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寿本来脸也被风雪冻得跟城墙一样梆硬,听到这话后,脸上忽然露出一点笑意。
城头上当即也分出一小队士卒,专门朝着城外喊话。
“刘兄弟,入城来坐坐!”
双方的阵营有别,但各自脸上,此刻都有着笑意。
“赵兄,我给你报喜来啦!”
“何喜之有!”
“你也知道,我是见过大宋皇帝的人,所以我这次是特地为赵兄向大宋皇帝请功,说赵兄绝非那等附庸叛逆之人,赵兄,绝对是知抬举、识时务的人。
现在,我也请童太师写了文书,只要赵兄答应,你,便是易州防御使!弟弟我在涿州,哥哥在易州,你我兄弟二人,共同替大宋戎守疆域,荣华富贵,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东西?”
童太师对刘陵的许诺确实是有,但贸然让一个常胜军降将做防御使的位置,只要他脑子没坏就肯定不会做。
但要是能把城池喊开,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值钱,更何况,刘陵也清楚,在赵鹤寿断了手之后,郭药师对他的态度就越来越冷漠。
至于说等他拿到易州城如何,那就不是赵鹤寿能管的事情了。
刘陵穿上两层厚甲,在胸口处拍了拍。
然后他策马前行,几名亲兵在后面喊了声“将军”,时立爱也皱眉看着他的背影,韩世忠犹豫片刻,策马跟上。
赵鹤寿的目光微微一动,看到军阵分开,两骑白马出阵,他愣了一下,忽然有点动容。
刘陵翻身下马,他在白马腰间的小包里掏了掏,找到一张之前给贼首们分发的“委任状”,实际功能跟一张擦屁股纸无异。
他拿起这张纸,对着城头喊道:“赵哥哥,兄弟我对你掏心掏肺,你看,童太师的信就在这里,只要你开城门,兄弟我保证不伤一兵一卒,不动你一针一线,兄弟我真的是想给你送一桩富贵啊!”
神情真挚,语气真诚。
不等赵鹤寿反应过来,刘陵又大声喊道:“赵哥哥,你原本是在燕京里面领兵,在他郭药师手下带兵,但现在他却把你派到这狗都不待的鬼地方坐镇.”
身后,高凤听见喊声,顿时深吸一口气,忍了。
“你也知道,我先前替郭药师如何卖命,他却那般干净利落地把我送了,赵哥哥,你以为他就对你另眼相看吗?易州就在白沟河以北,宋人随时都能北上过来,难道你就能甘心守城?”
刘陵高吼道:“赵鹤寿,我今日以白沟河为誓,若你投降,我保你不死,保你在宋人面前的富贵,咱哥俩到时候一起齐心协力!”
赵鹤寿闭上眼睛,片刻后,对着身边几个亲兵点点头,后者不糊涂,对视一眼,全都猛然拔刀,疯狂砍死了站在不远处一个兵卒打扮的人,然后剁下他的首级,一路鲜血淋漓地传递到赵鹤寿手上。
“张觉之子人头在此!”赵鹤寿用左手提着人头,直接扔下了城墙,对着刘陵喊道:“我信你一次!”
“开城门!”赵鹤寿看向城内,目光冷厉:“但有敢不听话的,本将尚且有左手可杀人!若是归顺刘将军,我等都有活路和富贵,休要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