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昉一走,原本醉倒在桌上的蔡靖坐起来,擦了擦头上的酒水,笑道:“这位韩公美对你倒是忠贞不二。”
“晚上跑过来拉皮条。”
“何谓,拉皮条?”蔡靖好奇问道。
“就是跟伱差不多,天天想着把孙女儿塞到我这儿。”
蔡靖闻言摇摇头,道:“这本是寻常之事,不过,你也不用跟我搪塞其他的话。安国贤弟,你且实说,此次你准备如何进军?”
“谁敢反就打谁。”
草原上的部族众多,各自利益纠葛极多,彼此间虽然大多有点姻亲关系,但真要互相攻打起来,吞并和灭族都是常有的事,政治情形的复杂程度远不是西夏所能比。
刘陵这次的打算就是要灭掉至少三成的部族,自己扶持新的部族起来,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三五年的太平。
蔡靖笑道:“安国贤弟,你若是愿意纳个妾,老夫可以教你怎么下手。”
“.你先说吧。”
“按理说,草原部族之间彼此攻伐都是常有的事,但是汪古部和其他的大部族这次除了攻打阻卜诸部,此外还亮明旗帜对你宣战,等于是平白给自己召来大敌,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蔡靖伸手蘸了点酒水,在桌上勉强画了一幅小地图。
“老夫私下曾以汪古部的思路去想,那么以他们的位置来看,接下来就得同时面对阻卜诸部和燕云的数万精锐刘家军。要知道,阻卜诸部也不是软茬子,所以说,汪古部这么做的最大可能就是.拉高身价。”
蔡靖缓缓地讲述着。
汪古部先纠集其他心怀不轨的部族一同造反,然后关键时候反水,坑死其他大部族,自己坐收大半利益。
刘陵毕竟不可能真的留下来,在草原上做可汗,所以立下大功的汪古部将会成为他在草原上的代言人。借着这个机会,汪古部可以大肆侵吞其他部族,飞速扩张势力。
“这不是有点”刘陵默默思索着,心里想着这几日收到的各种消息,将它们汇总到一块。
“若是说想要试探汪古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那.老夫就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安国贤弟愿闻其详否?”
刘陵点点头,道:“有屁快放。”
蔡靖:“.”
他咳嗽了一声,缓缓解释道:“传令给前线兵马,约束他们,暂时不可出战。故意放纵敌烈、汪古部军队攻入阻卜诸部腹地。阻卜人的草原、牧场、牲畜全都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草原蛮夷全都是目光短浅之辈,所以接下来汪古部无论是作何打算,都会面临必须分赃的局面,而必然会有部族因为分赃不均而心怀不满。
最后,若是汪古部和其他部族的联军真的灭了阻卜诸部,而刘家军自始至终没有插手草原,那么汪古部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蔡靖沉声道:“反过来,若是永清军和胜捷军一开始就高歌猛进,打的草原部族节节败退,只会逼迫他们越来越团结。敌以严,我以宽,现在故意放纵,可以保证草原部族之间本就不稳固的关系彻底崩坏。”
“那你要是说的不对怎么办,我岂不是故意放任他们吞并了阻卜诸部,接下来汪古等部族做大,同时也不会有草原部族敢投靠我了。”刘陵问道。
他倒是不在意阻卜诸部会死多少牧民,因为不管是谁接管了草原,都会只有他刘陵一个可以结盟的对象。
草原部族除非是迫不得已,要不然在几年之后,不会再有人愿意去跟金人结盟。
蔡靖平静道:“草原臣服于辽多少年了,若真的会有人从那里崛起,也早就起势了,说到底,草原人不过是一帮蛮夷,怎么可能会诞生那种天下共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