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年后的一阵,苏俊琳照例叫上格泰前往公墓祭拜外公。
她放下鲜花和外公生前喜欢吃的月牙糕,跪坐在墓碑前陪老人家说话。
格泰站在旁边陪着,时不时蹲下来给碑上擦拭灰尘。
两人待了好一会,格泰把她扶起。
“外公放心,大家都很好。格泰现在也是老板了,他开的安保公司可了不起,都开始承接保护政界商界的大人物了。”
她拍了拍格泰的肩膀,对方也回她一个笑容。
两人说着话往外走,远远看到公墓阶梯的另一头,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她眯起眼睛问格泰,格泰抬头看了一眼路标指示牌。
“那边是散墓,有的是无家可归、无人祭拜,有的是在狱里凄凉过世的。”
苏俊琳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
正准备走,那边两人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又有穿透力的声音。
“爸,你慢点。”
苏俊琳脚步猛地停下,她走近了几步,再定睛一看。
于国生和于菁。
“他们怎么会在这?”格泰惊讶。
“估摸着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听说于菁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估计也是来祭拜的。”
看清对方后,她并没有多想下去,只想着离开。
“可是,于国生的夫人不是在老家过世的吗?他是丧偶之后才来H城的。”格泰眼睛并没有离开那两人。
“......”
苏俊琳站在原地,扭头看着相互搀扶走远的父女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他们祭拜过的墓碑前。
地上摆放的什么东西都有,七零八碎的,一看便是不知道墓主人的喜好。
守墓的老人颤颤巍巍走过来,看到他们,又准备转身离去,嘴里嘟囔着“还没走啊”。
苏俊琳叫住他,上前询问缘由。
“哎哟,造孽。那人是个做官的,前几年害得这一家人家破人亡,这段时间遭了难,心里害怕劲儿上来了,巴巴来给人赔罪了,想消灾。”
“那您这是?”苏俊琳看着老人手上的桶。
“他们每次送来的东西,你看看......”老人用钳子指着地上塑料袋,“值钱的东西,连个好袋子都不肯买,塑料袋子风吹的到处都是,我还得一个个捡。”
老人摇着头过去夹起塑料袋:“造孽啊,死后道歉心又不诚,有什么用......”
苏俊琳和格泰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墓主人身份就是那年被于国盛害得家破人亡的木材商。
回去路上,格泰知道苏俊琳在想什么:“小姐放心,那人家里剩下的女儿我会找到的,如果过的不好,就把她接到基金会名下抚养。”
苏俊琳点了点头:“要是她被托付给了好人家,那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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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婕拿着一张请柬趴在苏俊琳桌上。
“要我说,你就别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苏俊琳回答很干脆。
“詹荣义那老家伙真是没脸没皮,法院判他缓期执行,不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起来,还敢来参加这种级别的峰会。
”既然是峰会,那就是所有手上有资本的人都有资格参加,他又不是倾家荡产了。”
“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另有所图啊。”
“放心吧,缓期执行期间他也在被检察机关监视,不会乱来。”
徐婕看着淡定翻书的苏俊琳:“让你去的你不去,不让你去的你非去。”
“这次不一样。峰会是交流沟通商业管理最好的地方,我还不够成熟,这种场合是值得一去的。”
峰会当天。
苏俊琳刚坐下,就听到了令人作呕的声音。
“苏小姐,别来无恙啊。”
苏俊琳以前只觉得詹荣义城府和心机都很深,没想到一场官司竟然能让他转了性子。男人眼里的恶毒和阴狠已经不加任何修饰地摆在眼里,苏俊琳淡淡地瞥了他两眼,心想着,这样的詹荣义,反而好对付。
“没想到苏小姐真是手眼通天,连伪造传唤书这种事都有人遮掩,是詹某有眼无珠了。”
“……”
见苏俊琳连头都不回,詹荣义脸上的恨意顿时加深了几分。他走到苏俊琳身边,俯下身靠近女人耳边。
“詹某这次虽然进去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东山再起后……还要再陪苏小姐玩几轮。”
苏俊琳原本垂下的眼眸突然抬起,但依然面无表情。
詹荣义已经转身离去,她才慢慢在座位上站起,冷眼看着对方大摇大摆的样子,招招手叫来了会场工作人员。
她侧身告诉了工作人员詹荣义威胁她的举动,让他赶紧通知主办方。
她不会让这样的过街老鼠呆在这种正式的场合。
不一会,便服法警进来带走了詹荣义,他大声叫嚣着,引得所有人侧目。一个女人拼命扯着詹荣义的衣角,在旁边哭哭啼啼的。
苏俊琳有些好奇:“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