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是我跟您说有人跟老人家吵架那一次,就是因为我在楼上看到客厅桌上有几枚零钱,正好是我买水果要找的数量,觉得凑巧才下楼的。”
“那个男人,是长这样吗?”苏俊琳赶忙掏出詹荣义的照片,立在老板面前。
老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摇了摇头。
“时间太久远了,只记得是个男的。”
“……”
桌上又陷入沉默。
“不过啊,我对他脸没什么印象,但他做的事我印象深刻啊。”
“什么事?”
“就在那天不久,那个男的又跑到我这里,一直没走,就蹲在我车子前面吃完了两袋水果。后来又来了一批鬼鬼祟祟的人,看样子不像J国的。那个男人指着你家院子,比划了半天,我也没听懂,走之前还抢了我半车的水果。”
苏俊琳激动地站起身,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要的线索。
可是,人和脸对不上,口说也无凭。
“可知道了这些也没用啊,时间太久了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徐婕和她的担心一致。
“不,有用。”她斩钉截铁。
“我们至少确定了詹荣义就是戴天佑,而他确实出现在二十年前的这里,雇佣南缅人害死外公。尕扩说过,詹荣义雇佣他在一个典礼上砸晕外公拖回家里,但并没有放火,只是做成抢劫的样子。”
她坐下冷静地翻着日记:“现在只要弄清楚两件事:第一,詹荣义什么时候接触的外公,他害人的动机是什么?典礼……那个典礼詹荣义肯定也在场。徐婕,查二十年前J国的大型商业典礼,时间在格泰八岁生日之后。”
“好。”
“……第二件事,那把火是谁放的?”
“我有一个猜测……”徐婕试探性举起手。
“不用猜测了,”她拍掉徐婕的手,“我也觉得是詹荣义。”
“如果是詹荣义自己放的火,那他干嘛雇人,大费周章。”何海东很是不解。
“所以才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杀了人还在尸体上踩一脚。”
几天下来,苏俊琳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悲愤交加,这一刻她异常冷静,反反复复的希冀、失望、痛感和疲惫交织在一起,捆绑了她的四肢和五感,又抓狂地撕个粉碎。
多年梦魇和现实曲折,都让她如鲠在喉。
徐婕有些担心她的精神状态,用眼神求助身旁的何海东。
“今天要不先这样,你也喝了酒,我们先回去睡觉吧。”徐婕轻声劝着她。
她乖巧地起身鞠躬:“谢谢老板,我们先回去了。”
苏俊琳脸上挂着笑,她是真的开心。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席甚至都没证据的醉话,仍有极大概率化为泡沫。
她不敢想,她只是撑着一口气奋力追逐,哪怕一丝光亮。
徐婕憋着泪,心疼的很。
空荡荡的街道上,四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