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身份?”他皱眉,“如果来公干不至于用非法身份吧。”
“是的,所以第一时间来告诉您。”
他点头:“知道了。”
林嘉俊走到窗前,俯视着码头作业的工人。
“以为用非法身份我就不知道了。”男人勾起嘴角,“祁正光,你又要玩什么把戏,还玩到北岛来了。”
他拿起桌上自己和她的合影,暗自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北岛。
阳光透过监狱窗上的栏杆洒在男人脸上。
几近花白的头发,四肢上的皲裂和脸上深刻的褶皱,让男人形容枯槁。
他有些费力地转动脖子,看向窗户,仰起脸贪婪地嗅着光的气息。
“0827詹荣义!有人找!”
男人又费力扭回头,眼里的阴鸷一如当年。
詹荣义拖着枷锁来到会客室,看到秘书缓缓摘下帽子,阴森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早已烂掉的牙齿,浑身随着尖锐的笑声抖得像筛子。
笑够了,他坐下拿起话筒。
秘书拿着话筒低声往前凑:“詹爷,我替祁总来见您一面,想跟您确认一些事。”
“怎么,你们祁总要倒台了,所以想起我了?”男人笑得猖狂,“祁总什么时候进来陪陪我呀......”
“詹爷!”秘书厉声打断他,“您能调回北岛监狱,在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安度晚年,可是我们祁总帮您打点的......”
“我呸!他明知道我詹荣义这辈子都看不上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岛,他是故意恶心我!我当初就不该信了他的屁话,拿走了我的钱,让姓左的逍遥法外那么久,劳资要在这蹲到死!”
“詹爷,我来就是想问您,”秘书面色阴沉,“......这件事,您还跟谁说过?”
詹荣义咧开嘴摇头晃脑,反问他:“你觉得,我还跟谁说过?”
秘书太阳穴青筋暴起。
“詹爷,我们祁总能把你调回来,也自然能把你调回去。如果您坚持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就秦城监狱见。”
詹荣义把听筒砸在地上,秦城监狱是全国最森严的监狱,进去的犯人几乎没有舒坦的日子。
狱警冲进来按住狂躁的男人,秘书则一脸得意的看着他,做了一个口型。
(我明天再来)
詹荣义咆哮着看男人离去,狱警一棍子打在他后背,他瞬间滚到地上,再不能动弹。
秘书出了监狱驱车离去,跟着他的车拨通林嘉俊的电话,知道了他在北岛的住所。
林嘉欣有些惋惜:“只可惜没办法跟进监狱,不知道他看的是谁。”
“没事,也就两个人可能有关。”林嘉俊挂掉电话,“不是詹荣义就是左爷。”
“詹荣义已经进去这么久了,都是个弃子了,还会有人惦记他吗?我倒是觉得左爷有可能,如果不是俊俊姐姐给的那些证据,我们甚至都不能证明是他放那些人上船杀了爸爸。”
林嘉俊脸色难看,自从林成辉过世,虽然有人说出左爷是同谋,可警局碍于没有其它证据证明,左爷一直没被拘留,还逍遥法外,和林氏不对付了好一阵。
他总觉得,有人在刻意保左爷。
“祁正光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在这时候派人来北岛的,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们在警局的人想办法安排我进去一次,我去亲自问问左爷。”
“哥,要是被祁正光知道,他恐怕很快就会把矛头对准我们的。”
“迟早的事。”男人站起身,扶住妹妹的肩膀,“林家犯了太多错,我也犯了太多错,好在你也能干,这么快能赶上你哥我了。不管祁正光要干什么,都绝对不能让他再伤害任何人。俊俊说的对,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他人做代价,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林嘉欣想了想还是妥协了:“哥想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如果这次能及时挽回些什么,也算是对排水那件事的赎罪了。”
“嗯。”
林嘉俊坚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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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俊琳坐在杭源旁边,认真的看着项目计划书。
“再过三天,按照正常进度,就可以建墙体了。”
杭源盯着她没出声。
“怎么了?”
“……勃第议员遇害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政议院人心惶惶,我认识的议员在内部游说,让杭氏获得了大部分议员的支持。凌异拿他是排水背后主使人和港口工人的口供做舆论,何海东也断了几个和世豪合作的公司投资,压力都在祁正光那边。这段时间我就安排世豪彻底退股。可是……”
“可是,这些事要想给祁正光定罪,还需要实质性证据。”她接过话茬,顺便安慰他,“不用着急,找证据这事有时也和你的心气有关,越着急越没用。”
他笑着:“没想到,你还会玄学了。”
“这可不是玄学,这叫智慧。”
男人上扬着嘴角看她,工棚的帘子被突然撩开,迈腾站在门口颔首:
“杭总,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