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总是过得飞快，纪芫在A市玩了五天才回家，走的时候还是荀叔叔亲自开车送他到车站。

去的时候还好，有纪芫在一边和荀叔叔聊天，气氛一切正常，可是把人送走后，罗念单独和荀叔叔返回时，状况就不那么令人乐观了。

罗念靠着座椅，手肘撑在车窗边，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次第退去。

沉默了半天，荀叔叔问：“这几天玩得还开心吗？”

“嗯？”罗念愣了一下，乖乖地坐直了回答，“挺开心的。”

“那就好。”

罗念“嗯”了声，想想还是道谢说：“谢谢您同意让纪芫住我们家。”

荀叔叔看着前面，嘴角微微上扬：“这孩子挺好的。”

“……嗯，他是挺好的。”

“我教他下象棋的时候，还听他说了不少你们小时候的事。”

罗念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懵懵地点头：“哦……”

在十字路口，荀叔叔停下车，转头看罗念：“小念，我们都一起生活这么久了，你还一直把自己当外人，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罗念一时语塞，过了几秒才回答：“没有的事，您已经做得够好了。”

他说这话也并不是出于客气，作为继父，他在金钱上没有分毫的苛待，在生活上也十分关心。在罗妈妈忙于工作，没时间参加他的家长会时，荀叔叔也会主动站出来补足这个位置，和班主任进行沟通，认真听取升学建议，甚至比班上一些不负责任的家长做得还要好。

可是，他就是无法坦然地接受这份好意。

可能母亲从小就不在身边，他无法像荀嘉文那样，顺其自然地跟着父亲一起建立起一个新的家庭，而不会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荀叔叔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从小就没怎么得过父母的关爱，你妈妈也很多次跟我说过，很后悔自己当年做出的决定。”

罗念只觉得嗓子干涩，问：“她这么说吗？”

“是啊。”荀叔叔说，“你不要看她表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其实她也会因为你和她太过疏远而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觉得再也没办法补偿你了。”

罗念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转头看向窗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可能一直黏着妈妈吧，会被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