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舆论攻势(2 / 2)

菲利普中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旋即便拉上厢门,在清脆的马蹄声中离开了香榭丽舍大街。

十号府邸的老管家很快就察觉到了劳伦斯的归来,立刻恭敬而焦急地出门迎接道:

“阁下,您回来了...关于您在凡尔赛宫和杜巴利夫人的那件事...那是真的吗?”

“啊,我是和那个女人约定了一场赌局。”劳伦斯不紧不慢地朝着府邸里走去,边走边问道:

“怎么,这件事都在巴黎传遍了?”

老管家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紧皱起来,点头应道:

“是的,阁下,只要是有心关注凡尔赛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您和杜巴利夫人在对赌...这样重注的赌局可不多见,尤其是一场有国王当见证人的赌局。”

“那可真不错。”劳伦斯微微一笑:

“聚光灯下才是表演的好去处。”

“这...”老管家的眉宇间满是担忧,即使是他这样待在劳伦斯身边的亲信,也是相信杜巴利夫人能够轻松地赢下赌局,毕竟这位波拿巴阁下平日里可从没有在府邸里进行过任何科学研究。

不过赌局既然已经在国王的监督中设下,老管家也不能再对主人的决策指手画脚,只得微叹了口气,尽职地问道:

“您一路颠簸辛苦了,需要为您准备下午茶吗?”

“不,不必了...”劳伦斯径直走进会客厅坐下,沉思了片刻之后吩咐道:

“我现在需要见两个人,一位是观测者日报社的海尔森社长,一位是法兰西科学院的拉瓦锡院士,派人将他们二位接来吧。”

“是,我这就去。”

...

一个多小时后,海尔森社长率先赶到了香榭丽舍大街,并在下人的接引下急冲冲地跑进了会客厅。

这位曾经落魄的中年主编现在看起来处境好了不少,他穿着裁剪合适的得体礼服,头顶戴着订制的圆礼帽,就连气色也比先前精神饱满了许多,眼角也不再能看见憔悴和忧虑,只有因为充实工作而得到的满足。

这样的变化对海尔森社长来说也再正常不过了,先前,他是一个经营着倒闭边缘小报社、负债累累的落魄新闻人,可是现在,他的报纸已然出现在了千家万户的邮箱里,单凭报社本身的利润分红就足以让他成为一名殷实的中产阶级。

当然,海尔森社长绝不会忘记是谁让自己做到了这梦一般的飞黄腾达。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接到劳伦斯的召见之后,便立刻放下了所有的工作踏上了前往香榭丽舍大街的马车。

“啊,阁下,午安,我是海尔森·德普,您或许都不记得我了哈哈。”

走进金光灿烂的会客厅,海尔森社长很是紧张地向闭目养神中的劳伦斯打了个招呼:

“我是...”

“观测者日报社的主编兼社长,我的被赞助人。”劳伦斯微笑着招呼海尔森社长坐下,补充道:

“我当然是记得的,你在报社做的很不错,我能在许多地方见到观测者日报...请坐吧。”

海尔森社长连忙受宠若惊地说道:

“这一切都离不开您的功劳,如果没有您提供的资金支持和那几个重磅消息,观测者日报现在都还只会和那些垃圾小报一起出现在厕所里,而且还不是用来读的那种。”

“你的工作也很优秀,海尔森,不过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关于报社的事。”

劳伦斯坐正身子,稍稍严肃了一些:

“关于杜巴利伯爵夫人,你,或者说新闻界,还有那些普罗大众们,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个女人的。”

听到这个问题,海尔森社长不禁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犹豫着说道:

“杜巴利夫人?这...阁下,您对她的了解应该比我多多了,我可是连这位女士的面都没有见过呢。”

“即使没有见过面,你也依然知道这个名字,不是吗?”劳伦斯微微一笑,示意海尔森社长继续回答自己的问题。

而劳伦斯之所以特意问出这个问题,自然不是因为他对杜巴利夫人缺少了解,凭借脑海里的历史记忆再加上舒瓦瑟尔公爵的情报网,劳伦斯几乎比杜巴利夫人的贴身侍女还要了解这个女人。

但此刻劳伦斯想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在巴黎民众心中的舆论形象到底如何,这也是为什么劳伦斯向海尔森社长这个中低层人士询问这个问题。

“呃,好吧,杜巴利夫人...她...”

海尔森社长见状也只得回忆着说道:

“我对她的了解很少,只知道她是国王的官方情妇,生活非常的奢靡,在巴黎的花园别墅都有好几套呢;对了,她还经常花大价钱去订购珠宝,可以说她一个人养活了巴黎一半的珠宝匠...我所知道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极尽奢华的漂亮女人而已,老百姓们基本上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巴黎普通民众的眼里,杜巴利夫人也不过是个作风豪奢的国王情妇罢了,并没有什么出奇值得注意的地方,也很少有人会在酒馆的聊天里提到这个女人,毕竟奢华可不是杜巴利夫人的个人风格,整个王室的作风都是如此。

只有某些正义感强烈的市民在抨击王室的铺张浪费时,会特意将杜巴利夫人作为一个典型例子拎出来批判,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小市民们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女人在政治上的强大影响力。

“当然,最近这几天,杜巴利夫人的名字在巴黎算是耳熟能详了。”

海尔森社长观察着劳伦斯的表情,小心地说道:

“因为她和您的那场赌局...许多政治报纸都将这条消息当作头条来报道,即使是那些八卦小报也基本都刊登了这条消息。”

劳伦斯笑了笑,随口问道:“就没有人好奇杜巴利夫人的赌注吗?”

“您是说,她那条价值两百万利弗尔的钻石项链?”海尔森社长很是疑惑地问道:

“那确实是一条稀世珍宝,听说工匠光是收集那些宝石就用了五年的时间,普通人一辈子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那既然是杜巴利夫人的收藏,也就没有人觉得奇怪了,这个女人的财富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不知道能堆成多少做金山哩。”

听着海尔森社长这典型的小市民发言,劳伦斯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摆手说道:

“不,社长先生,没有人的财富是无穷无尽的,即使是国王也不例外;而且据我所知,杜巴利夫人为了得到这条项链,她的资金来源可是有些不太光彩。”

“不太光彩?您的意思是...?”海尔森社长下意识地问道,语气也不禁变得激动起来,新闻人的直觉告诉他,观测者日报马上就会有新的独家消息了。

“看来我又能为你送上一条重磅新闻了,社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