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他没有将顾清缠带去汤家,或许,后面这一切的事情便不会发生了。
似乎是发现了汤朊的存在,任九意抬起了头,眼神有些迷茫,“汤朊,汤远鑫死前,叫的是谁的名字,是我的还是师傅的。”
任九意和顾行陆打过赌,他们打赌,催眠是否会完全取代一个人。
任九意赌的是不会,就算潜意识,海马体被改变,可是基因心跳以及肌肉记忆,是无法被篡改的,所以他赌,就算是死汤远鑫还是会爱着顾行陆。
而顾行陆赌的是会。他认为只要将人催眠那个就可以改变原先不相爱的两个人,也可以让不爱你的人爱上你。
烟雾缭绕,逐渐将任九意的面容遮掩,汤朊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发觉身旁任九意不断颤抖的肩膀,她在惹着眼泪。
听到答案后,任九意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眼角一颗一颗的泪滑落,“师傅,我赢了。”
说出这句话时,任九意还是感觉自己输了,他一生还是输给了师傅。
她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爱,也没有像师傅那样疯狂了一生,一生都在被不同的男人爱着。
汤朊离开的时候,任九意还问了汤朊一个问题,她问,“汤朊你恨我吗?当年的事情,你恨我吗?”
“恨。但是比起恨,我更愿意遗忘掉这些让我不愉快的记忆。”
汤朊不是圣人,他做不到和解,也无法说出一些违心的话。
叫汤朊要走,任九意叫住了他,“汤朊!其实那七个月,我不想你离开的,你离开我也只是想测试你对顾清缠的爱罢了。
我爱你的父亲,爱了他一生。我可能快要疯癫了,我已经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因为给顾清缠做的催眠,我的意志力已经难以平衡了。”
倏地的回头,汤朊询问任九意,“那你恨我,恨清缠吗?”
“不恨,这些是我自愿的,我早就预谋着这一天了,我想把当初自己犯下的所以错,都还回去,希望你和清缠能够幸福,带着我,带着师傅,还有你父亲的那一份幸福下去。
拜托,在我们身上没能呈现的爱,希望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能够看见。”
任九意加大了声音,“你们两个,是世俗,是催眠,是潜意识的远离,也无法阻挡的爱……”
声音渐渐远去,当汤朊回头,蓦然发现了自己父亲的遗像,他还是不愿叫他一声父亲,那样的一个人渣,把他关在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称得上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