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心口突然疼痛起来,心尖血气因小小的绝望而愈发浓郁。
“长梵,那我便先回去了,你且好好照顾徒弟,莫要累到自己。”如意宗少主沈沧离依依不舍地嘱咐扶清。
“不会,小九很乖,”扶清犹带浅笑地送别沈沧离,回来时对上殷九弱的视线。
少女的瞳孔是少有的纯黑之色,深幽漆黑得像是一方无底深渊,可这人的心思却意外地简单澄澈。
奇怪的是,两人明明已经十年未见,殷九弱反而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陌生感,一切宛若发生在昨日。
她的师尊依旧冷漠无情如初。
有温暖的烛光照耀房间,殷九弱内心的惊惶终于平静下去,扶清察觉到了这一点,若有所思地再点燃一根蜡烛。
待女人踱步来到床前,殷九弱才看清扶清手上拿着许多小玉瓶。
女人并不多话,从红色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就要让殷九弱服下。
纤白指•尖捻着药丸靠近,殷九弱下意识张口吞下,唇瓣被扶清以指反复碾过,再送来温热的水。
见殷九弱乖乖服药,扶清终于勾了勾唇角,霎时仿佛春水渐暖,莲叶盛开。
“本尊要替你取出这七颗神魂钉,可能会有些疼痛。”
“多谢师尊,”殷九弱看着扶清俯身而下,红唇掠过自己的鼻尖,细弱腰肢宛如浸透春水的花藤,替她拔下眉心那颗神魂钉。
锈迹斑斑的神魂钉带着古朴萧肃的杀意,一经取下殷九弱便血流不止。
眉心的红色很快浸润肌肤,甚至流入眼睛里,在雪色肌肤上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七颗神魂钉全部拔出,殷九弱痛得身体止不住颤抖,却因为筋脉受损连蜷缩都做不到。
苍白羸弱的身子上一道道血痕,莫名美艳至极。
那般易碎,又偏偏让人想要打碎。
听见殷九弱细小的痛呼声,扶清眼底泛红,流转过难以言明的暗色。
她指腹沾上灵药,细细擦拭在少女的伤口处,感受到对方因自己而疼痛的颤抖。
“小九,日后便在临崖居里养伤,不可随意离开。”
灵药清凉,化去痛意,殷九弱恍惚间听出扶清冷淡话语里的禁锢之意,又以为只是微妙的幻觉。
“好。”
“勾玉那件事,的确是宗门冤枉了你。本尊知她是魔族,不动声色只是为了查出她的目的。”
“您一开始便知她是魔族奸细?”殷九弱讶异地睁大眼,她看见自己的血染红了扶清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