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千禧年以后,东大经济就开始崛起,各行各业就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
金融业率先发力,外资银行纷纷入驻沪海陆家嘴、燕京的刘家庄,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沪海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屏上,红绿交错的数字跳动着财富的密码,创业板开市的钟声唤醒了无数创业者的梦想。
与此同时,制造业等一些传统行业也在浪潮中完成蜕变,高铁车轮碾过欧亚大陆的轨道,将“东大制造”的名片递向世界。
互联网经济开始一骑绝尘,电子商务平台重塑了人们的消费习惯。
在这股经济奔腾的大浪潮中,东大内地文娱产业更是发展迅猛,只能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临近千禧年时,老家是云贵山区的燕大学子王慧娟当时第一次知道摇滚乐。
因为她后面的男生张某某带了一盘磁带来学校,专辑名字叫《赤裸裸》,封面上是个长发帅哥。
虽然这张专辑发行在1994年,不过对于还是高中生的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听说。
午休时张某某拿出还算新潮的“爱国者”随身听,把耳机塞进同学耳朵里,放给大家听。
同学们都开玩笑说,“你怎么听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从那个午休的摇滚启蒙以后,王慧娟和周围的同学才开始听朴树,听Beyond,听魔岩三杰等等。
王慧娟座位斜前方有个练短跑的男生,课间他总哼哼着朴树的Newboy,意气风发,那张专辑正好叫《我去2000》。
那时候她们下午三点就放学,男生们想去网吧的话,总会边收拾书包边拉长声儿唱起那句“轻松一下~Windows98~”
山窝窝里出来个金凤凰,王慧娟前年高考竟然考上了燕大,在他们县放了一个不大不少的卫星。
自从考上大学后,王慧娟发现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从此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她午休的另外一大乐事就是骑车去西单音像大世界买磁带,因为学校离得近。
千禧年正是卡带和CD交替的年代,磁带十几块钱一盘,她们几个同学分别买,然后互相交换着听。
王慧娟交换过的卡带数不胜数,其中有一张林志赢的《黎明破晓前》。
专辑里有首主打歌叫《芹菜》,王慧娟骑车的时候喜欢听。
这几年手机也是新鲜玩意儿,98年左右还是“大哥大”的天下,到了千禧年年,王慧娟她们同学里就有带手机上学的了。
有一次和同学逛天意小商品批发市场,这位女同学说要给家打电话报个信儿,王慧娟傻乎乎地去帮她抢公共电话亭,她不紧不慢地掏出了她的手机说,“不用了,我有手机。”当时王慧娟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憨憨。
王慧娟人生的第一个手机就是今年买的,这是一部华威Mate1,深蓝色的,这是一部上市已经四年的老款手机。
但是,王慧娟还是爱不释手。
她还记得发出第一条短信时候的激动,那种巨大的新奇感就像,阿姆斯特朗第一脚踩在月球上。
至于同学回不回王慧娟短信,她一概没有时间焦虑,发信息的喜悦完全是自我的。
一开始太兴奋,一毛钱一条,发得太多,以至于话费很快就被扣光了。
新鲜事物对王慧娟的冲击是长大以后再接触新鲜事物无法比拟的。
踏入千禧年,王慧娟经历了许多新鲜事物的初体验。
包括第一次上网聊天,也让人很难忘。
刚来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很认真地跟王慧娟说,“这两天有个病毒,你注意一下啊。”
王慧娟听了以后有点汗颜,毕竟她都不会上网,同学里很多人已经开始用企鹅QQ聊天了。
等王慧娟注册了企鹅账号,同学开始教她在网一聊天室里聊天。
王慧娟好奇地问同学:“你在这里面叫什么名?”
她说:“我是过客!”
王慧娟傻傻点头,后来才知道,默认昵称都叫过客。
第一次进入聊天室的王慧娟笨拙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对话框不断刷新着陌生人的问候。
她小心翼翼地回复着“你好”,心跳随着闪烁的光标加速。
深夜的网吧里,显示器蓝光映照着她专注的脸庞,耳机里传来“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周末王慧娟常和室友去中官村淘碟,在鼎好电子城拥挤的过道里,盗版光盘摊主热情地推销着最新电影。
她们用省下的生活费买下《泰坦尼克号》VCD,回到宿舍用二手台氏电脑光驱看到凌晨,为杰克和露丝的爱情哭红了眼睛。
去年冬天,王慧娟在校园BBS上认识了计算机系的师兄。
他们相约在图书馆前的喷泉见面,师兄送了她一个16MB的U盘,说是能存下整本《红楼梦》。
这个银色的小物件让王慧娟如获至宝,从此告别了软盘时代。
元旦晚会那天,班长用数码相机记录了全班合影。
当照片出现在班级QQ群里时,王慧娟第一次体会到“数字化生存”的奇妙。
后来,王慧娟把这些珍贵的记忆都存在新买的MP3里,那个能播放音乐的神奇设备,让她在自习室可以单曲循环周杰伦的《星晴》。
去年7月中旬,刘佳鹏他们作为刘家庄第一中学的中学生,预备着要去胜利广场上表演集体舞蹈。
虽然不知道是否能申奥成功,但是大家从一早就超级兴奋。
他们班有个长得像郑秀文,学习和文艺都优秀的女同学,她下午挨个帮大家在T恤上手绘五环和各种奥运的元素,大家特别开心。
那天有很多摄影记者抓拍兴奋的路人,好几个同学都入镜了,还上了第二天的报纸。
申奥成功的当晚由于全员太激动了,人太多了,索性不表演节目了,大家开心地跑来跑去,忙着合影。
接刘佳鹏他们回学校的大巴上,我们都探出头和路边同样激动的路人打招呼,欢呼,大家都发自内心地开心,陌生人之间也笑得特别灿烂,那个晚上,大家真的都好开心好兴奋,对未来充满希望,无限憧憬08年的到来。
这样爆发式的欢乐,在两个多月以后的十月七号,又复制了一遍。
那一天,在五里河体育场,国足挺进了世界杯,电视上打出了几个大大的红字,“我们出线了”!
电视上还在狂欢,刘述林已经开车带上儿子刘佳鹏往刘家庄胜利广场去了。
这一路上都是欢乐的人群,他们父子俩到东岸大桥的时候,就已经过不去了,球迷都围在便道上欢呼。
刘佳鹏拿着爸爸的数码相机以狂欢的人群为背景拍了张人生照片,可惜后来不小心弄丢了,特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