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打个响的炮,威力也不错,前几天试验了一下,能把黄泥墙炸稀碎。我还在路上也埋了土雷。人踩上去没事,坦克压上去准得翻壳。”罗琼说。
“你造的什么土雷?”
“用几十个饭盒做的简易版反坦克地雷。”
毓殊不可置信地瞧着这位模样有些中性的姑娘:“炸坦克的,那洋玩意你也能做?”
“我以前捡了个哑雷,拆了,研究下,就做出来了。”
“整天玩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小心点。”
“其实我还有两个哥,都比我姐小。从小我被他们两个带着一起玩火药。他俩算是我师父,都是玩火药的高手。”
“听你的意思是,他俩比你还厉害?”
“厉害多了,但是他俩都被炸药炸死了,那年他俩一个十八,一个十四。要是人还活着,怎么的也能进军工厂,发明几个新型炮弹了,不像我,只会拆了旧壳子仿造出个廉价货。”
毓殊听着堵得慌。
“你看,我说了我的故事,你呢?”罗琼反问。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我姐姐都没问过我,就你话多。”毓殊说。
罗琼被噎个够呛。她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她就是没由来地想找人说说话。毓殊与她年纪相仿,又同为女孩,本应该是个好听众的。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一二,你家以前发达过。祖上满清贵族老爷是吧?连里还有人说你是格格。”
“净他妈扯淡,听他们胡扯。谁说的啊?我割了他口条。”
“马春生。”
“就知道他管不住嘴。”
“你别乱想。你要真是格格,我还挺佩服你的。”罗琼说,“清朝就是被你们这群八旗子弟玩没的。整天不是抽大烟,就是斗鸡、搓麻将。能出你这么个吃苦、能打又爱国的,实属不易。你身上也没有官家小姐盛气凌人的劲儿,挺好的。”
毓殊站定,左鞋跟蹭蹭右靴子上的雪块:“我用不着你评论。我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我就是来给我爹我娘报仇的。”
“你爹娘是被鬼子害死的么?”
“嗯。而且是我家一个堂亲带着鬼子来的。”毓殊咬牙切齿,“我恨鬼子,更恨自己人祸害自己人。这种人我见一个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