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姝来了,她也解下裤腰带,把聂冰仪的脚腕绑了个严实。毓殊和聂冰仪的话她都听见了,一头雾水的同时隐隐又有些害怕。
姐妹俩把聂冰仪扛起来扔马背上。阿瑾一匹老马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最后是朱文姝牵着缰绳在下面步行。
“你让我去宰了她,我不怕被小鬼子、满洲政府和南方政府抓住。”伏在马背上的聂冰仪身上说。
“聂姐……”毓殊叹气,“你脑子是真好了还是假好了。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时代啦,你说的那些旧政府,都滚出去了。现在的国家可好了,他们可不会容忍这么个叛徒罪人逍遥法外。”
直到刚才还在挣扎的聂冰仪,身子突然瘫软,像一块挂在马背上的抹布。
“和岛国人的战争……是我们赢了?”
“是啊,而且我们的组织,还在后续战争中战胜了旧腐败政府。”
聂冰仪就这么挂在马背上,直到回家前,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聂冰仪恢复了,但恢复得不完全。被金芳珍囚禁前的记忆,她记得清清楚楚。最近几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很多事都想不起来。
仿佛一觉起来,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了侵略者、没有了反动势力,突如其来的和平领聂冰仪无法适应。
她回到家中照镜子,看着自己变得越发苍老的脸,才知道毓殊说得是真的。
十年,她蹉跎了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那金芳珍白白多活了十年!
稍晚的时候,魏嵩与丁六崔七哥俩回来,毓殊饱含歉意地告知他们,聂冰仪只是犯病,她已经被抓回来让徐医生打一顿,现在已经睡着了。
老魏要是知道那人已经清醒了,不得气得用鞭子抽人?所以还是由机智的毓殊含糊搪塞过去吧。
“连长妹妹,徐医生虐待病人啊这是?”飞行员崔七说。
这声久违的“连长妹妹”叫得毓殊心情舒畅,她难免会对崔七客气耐心些:“徐医生算是她的监护人,她们自家人的事我们不好管。”
“她们姓都不一样,怎么就成了自家人?”崔七疑惑。
“我俩姓也不一样,我俩不也和亲兄弟一样吗。”丁六说。
“是吼,我懂了。”
毓殊心里说不,她俩之间和你们那男人间真挚的友谊绝对不一样……不过,就这么误解下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