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女子仓皇地睁开眼眸,毫无温度可言。
他们都围了上来,小心翼翼询问着她。
“月月儿…”
“小月亮…”
她神色漠然地与他们作无声的对峙。
直到胸口包扎着纱布披着衣服的人走了过来。
俩人视线一对上,她有些古怪的发声。
“张祈山?”
“嗯,怎么?”
她死倔死倔的,有时候能活活气疯他。
每次稍微肯顺着他一点儿,都将他勾得神魂颠倒。
只是,张祈山等了许久,她未曾言语。
她是否心里对他还生有恨意?
张星月心系她的小夫君,她是突然想起来点什么,又或者是乍闻噩耗过来找他算账?
张祈山鹰隼般锐利的漆眸眯起,片瞬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心里暗自忖度。
周围几人略诧异的眼神隐晦投来,为她陌生玩味的眼神,更为张星月平日大相径庭的表现。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张家族长,醒来不该是疯魔一般报仇么?
她迟迟不开口,张祈山低笑一声:“张星月,你求我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好了吗?”
这些年以来,他想做的不外乎一件事。
既然,被他们庇佑得好好的女子主动来找他,就该有了破釜沉舟的心理准备。
女子神色漠然,突然扶着胸口半坐了起来。
一直守着这里行使监督和守护的副官眼疾手快的给她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
顺手接过解九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才闲闲道:“那善良又天真的张星月又作什么幺蛾子了?”
空气僵滞了瞬,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相继投来。
“你不是张星月,那你是谁?”
张祈山想看她又要玩什么鬼把戏,当着这么多故人的面扯谎蒙骗他们。
“我是张海月,你们的故人是张星月。”
张祈山觉得他都要气笑了,她脸色苍白像个死人一般躺着。
被他的私人医生抢救了一晚醒来得人说出来的话如此可笑又荒唐。
他冷冷一笑:“你觉得我会信?”
齐恒闷咳一声,眼睛睃着她,脸冲张祈山的方向打趣圆场:“佛爷,这月月儿好不容易才醒。许是记忆还没恢复完全,等过几天才详聊。”
半坐着的女子毫无自觉,招手示意副官上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小孩,吃了我的,给姐姐笑一个。”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酒窝的地方,张副官难以置信的弯了弯嘴角。
“没有张海客笑起来好看,唉,张海客去哪了?”
张副官:不爱听这话,什么叫没有没有张海客的好看。
不管姐姐是谁,她太欺负人了!
张祈山眼底的暗色越发的浓郁,像望不到底的深海。
“不管,你是谁,这一次别想逃!”他额角青筋跳了跳,眉眼有些冷。
就算是拉着她一同堕入深渊,也要让她属于我,这是她自找的。
他恶狠狠的想着,绝对不放手。
她淡淡地说:“逃什么?”
“我没想逃啊!马场那次不是说好了么,等族兄有一方势力了,收留张家人。”
在周围人各色眼神中,她悠闲又游刃有余的笑笑。
张祈山面露喜色:“你不怕我?确定要跟着我进京?”
她随手抚开玩够的酒窝,靠在那闲闲道:“是你不信我是张海月才是!你请几个医生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怎么,你以前看过这方面的医生?”解九问她。
女子笑意盈盈,一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语有什么问题:“看过啊,用张家巫医的话说是一体双魂。西医的话就是人格分裂症,也就是有神经病。”
她醒来,无家老夫人安排的吃食都端了上来。
江南念怡然自得的享受着二月红的伺候,甚至还特别恶兴趣的喊他:“红姐夫,我不吃米糕。换那个芋角,你手抖什么?”
“算了,还是换小孩来好了。张星月的男人,我使唤不起。”
二月红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起身让开了位置。
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刺激。
张星月的一众男人:她怎么还演上瘾了?
五官轮廓过于冷硬凌厉的张祈山大刀阔斧的坐在她正对面,这些年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血腥,眉宇间还隐隐透着让人胆寒的戾气。
示意副官上前,好不容易在她挑挑拣拣之下一餐饭食用完。
他又麻溜的伺候她穿鞋,搀扶她起身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