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时间一晃快到了及笄之礼之时。
因江南念喜万物复苏的春日,及笄之礼和订婚仪式都被小族长定在了春末夏初之交。
长老院因此挑出几个得力的嬷嬷来她身边服侍。
这些嬷嬷从前是专司教导张家女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一职。
其实江南念在不同小世界待过,她的规矩和仪态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
原本也轮不到这些教仪嬷嬷来指导,其实是长老院那些守着陈旧规矩特别授意这些嬷嬷来教她如何侍奉自己的夫君。
于是江南念每日也没有闲暇再去玩乐了,只能在自己的小楼受嬷嬷训导。
没有人插手这事,所有人都在意味不明的观望。
“小鱼,这些老虔婆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日日被逼着学规矩的江南念难得这么凶的骂人。
张小鱼拿着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跪坐红肿的膝盖上,一脸的不忍。
“快了,小月亮可随心而行。”
小族长不愿意逼迫你,他想一切你随心。
小月亮,你能理解我们的心吗?
张小鱼又在心里思忖这些,却面色淡然。
“从早到晚,我都快被关疯了。”
江南念无力的捶着手中的抱枕出气,烦死了。
又一日,江南念依着讲夫妻敦伦嬷嬷的指示,看那些春宫图。
“夫人专心看,等成婚后也总要面对,不如早早适应。”
那嬷嬷阅人无数,嘴里还念叨着她身子那处养得更丰腴些男子会更加喜欢,一定要把她养成男人爱不释手的尤物,一边说一边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
江南念心里在想,她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要为他在这里受罪学这床第上的事。
还要忍受各种挑刺,各种不明的羞辱。
为了一个男人,真的值得她如此吗?
纵然他是事事顺我意的星星又如何,我甘心做一个一板一眼的大家主母吗?
镜中人还是她吗?
是那个狂妄不认命的江南念吗?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麻木的听着她们叨叨叨。
而后拿了华服美饰的嚒嚒一脸与有荣焉的服侍她换上。
那嬷嬷赞赏地一笑,“夫人要记得坐有坐姿,站有站姿。”
“女子要坐卧有礼,安静守贞。”
“女子要以夫为天,听话随侍。”
“一个合格的主母要尊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嚒嚒嘴里不停输送着这些封建糟粕,说着那些压迫女人的大道理。
江南念对镜自览,只觉自己是一具听话的傀儡娃娃。
她依旧左耳进右耳出,面上嘴角含笑的角度都完美无缺好似被尺子量过一般。
直到她们对着跪坐端正的女子说道:“夫人和族长成婚后,一定要及时为张家开枝散叶,好继承香火。”
�6�9忍辱负重的江南念冷笑一声,腾的站起身来一把拉下头顶璀璨夺目的发冠重重扔在地上。
“我是我,不是为了取悦男人的玩意儿。”
“大清都亡了,你张家难不成有皇位要继承。”
“我看你们张家缺的不是什么夫人,缺的是听话的傀儡娃娃。”
“如果我委屈求是为了取悦男子,这婚不结也罢。”
发饰上的珍珠满地滚动,自以为拿捏了未来族长夫人的嚒嚒们一脸苍白。
前些天,这小夫人不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日,怎么就翻脸了呢?
想到此,还有人上前拉扯她,想要给个下马威。
江南念心下越发恼怒,口中喝斥:“滚开!”
她不欲多言,猛地挣开制她双手之人,抬手便是一记耳光落在那冒犯之人的脸上。
“放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拉扯我。你们族长,我也是照打不误。”
那些趾高气昂的嚒嚒如今皆跪伏在地上,将头埋得极低,口中不住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知错!”
若是因此惹怒了小夫人破坏了接下来的订婚仪式,她们恐怕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江南念冷笑了一下,是她一时昏了头,竟然被这些狗东西恶心了这么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