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两步跑下来,亭子还靠在栏杆上哭,“亭子你听话,只要你好好的小武不会有事的”,徐宁抓了他肩头来劝,亭子真蒙了,泪水横流却静住了。
徐宁接着吩咐:“你好好回航港去,让井泉出航!要快。”亭子懂了,蹭了把眼泪就开跑。
徐宁又望了眼《予本楼》的灯火,才未时三刻?天竟阴暗成这样了。
天空乌云密布,层层滚滚,就像心儿手边褪下去的衣袍,里外翻腾。偶尔有一处崭白的棉絮划过眼帘,你都会觉得新奇,外面的天也一样,偶遇银光闪现,也好似美不胜收。直叫人挪开眼去,心儿却还是盯紧了来,只剩这一袭白衣,竟让她手指凌颤了。
心儿又抓了下被子直接蒙住了他,可心头还砰砰跳。鳞鞭?你居然动了鳞鞭!你是有多想让他生不如死。神颜?在哪?够不够?我这个?他能用吗?
心儿慌乱了,直接跪在床头的矮案边乱翻,她刚刚明明把所有能想到的药盒都摆了进去的,可现在?竟找乱了。
不行!心儿直接上手摸了下小武鼻头,还有气息。那就有救!我?我一定能。回都回来了。我不可能让你死在我的眼前。我没法向郎君交代。更不可能从你开始,我就护不下去了。“小武,你听着,等我。不管怎么,你都要给我回来。”
天色渐暗,水边更是,但依然平静。本在泛光晃眼的水面现下倒影的是满天的黑压压,似浓雾暗潮还翻滚剧烈,把水天的距离拉的愈来愈近。但小武哥还没回来,一个时辰还没有到,但慢的像是过了一个航期。
终于亭子策马而来,都没减速就直接翻身下来,大喊:“阿泉!起航——”
阿泉在头船上一个跟头翻下来,迎他:“小武哥呢?”这个天!阿泉领舰?还有点心憷啊他!“我要等小武哥回来——”
“小武哥他?他……”亭子哽咽了,又一下大喊:“他叫你快走!”
阿泉发觉不对了,他不怕了反倒更担心了,他只想知道:“哥怎么了?”
阿坚也迎到身边,捏了下亭子肩头也问他,亭子说:“哥?伤了。”
“怎么会?谁伤的?他到底怎么样?”几人都问,船上的人也有跟着跳下来问的。
亭子左右看了下,终于忍了忍,竟先笑了下才抹眼泪,又喊:“小武哥杀了凶手!给少爷报了仇!只是受了皮肉伤,养养就好了,还能来给大家接风。”
阿泉一听,也刚强壮胆了,更鼓舞大家登船起航,我第一次领舰,更等着凯旋呢。可当头船扬帆斩浪驶向水天衔接的幽暗时,阿泉眼神忽闪而坚忍,回头看了下仍杵在岸边翘望的几人,扯了下嘴角,又喊着号子挥手而去。
但心儿还是等不及为小武配置新药了,他的气息越来越弱,鳞毒却越侵越透。怎么办?我该……软硬都无从下手,心儿守着小武比捧着个烫手的新开炉的瓦器都针扎火燎。
终于她抱着小武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还是割开了自己的右手腕,塞进他嘴去。她不是怕疼,更知道自己死不了,但她怕小武现在的身子根本禁不住以毒攻毒的苦战。但她的血百毒不侵,拿下鳞毒,准不在话下。只赌你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