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松猛抬头又深低下去,见礼道:“展某不敢冒犯,只求少奶奶能不吝赐教凶器,展某只过目便可,展某失礼了。”
他又退一步深鞠躬,可心儿都不管,魔弦钎不是你能见识一下的,“展大警官还是请回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无所知,劳您白跑了。”算我为你好吧。
“可是少奶奶是否知晓,南关森林的根本不是莽兽突袭,而是有人伺机埋伏才暴动成事,这不可不查啊!少奶奶!展某虽不才,但也不能眼睁睁见着城中有人肆意迫害啊!求您信我,展某定会给穆大少爷的惨死一个交代的。”展长松情词迫切。
心儿一点点看向他,你能有这个血性?估计我也护你不住。“算了,你拿着我的玉牌,传我的令下去,穆家要是哪里能配合上展大警官的巡查,就尽都帮衬着吧。但你就别再想着要扰了郎君的清净了,不送。”
展长松接了玉牌,又见礼辞别,顺带看了眼《予本楼》,灯火都没上,他到底怎么样?
都到了饭时了,心儿看着眼前又忙碌起来的家丁眷属们,真的无心吃喝,她想静一静。就回了沿途见礼又恳请的众人,只身进了祠堂。跟着哄劝的人儿既看见了,也都不敢再跟,只悄悄回去叹息了。
心儿径自走去,跪在郎君曾跪过的铺垫上,也学着他一动不动了。心儿想去回想,那一整天这个小子到底都想了什么啊?可她不知道。心里只记得,郎君遂了她的心意和说辞。他总会说‘媳妇儿说的都对’……
心儿就笑了一下,可不想嘴边的梨涡竟被什么填满了,心儿扶手蹭了下,才像是第一次看见手中的晶莹似的。我也会哭?她这样问自己。竟没有责怪。
算了,她又咬了下牙根。好日子真的是过过头了,但终究也算过上过一次。接下来的,谁都别想拦我。
估计四溢的泪水也拉不回来她心里的隐恨……
不知过了多久,班勒一下冲进来了。黎叔挨个房间查看孩子们的伤势,又吩咐后续的部署。他就挨屋跟着把全宅子上下转了个遍,还谁的伤情都好好打理了一番,竟还听劝把自已的右手也换了纱布。
这毕竟是祠堂,班勒一步进来,也乖怯地跪在旁边了,却心里笃定心儿一见他来肯定暴露。
就这样跪了一会,心儿才慢慢恢复穆大少奶奶的身份似的,撂眼瞧了下他的手,就抓来直接撕开了纱布。
班勒都不管,还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疼法,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但另一只手却紧扣着衣兜,终于他还是问了,“师兄走的时候,你在?”
心儿不答,只盯着他的手看,你也中了鳞毒?难道是你拦下来的?好莽撞的性子,难怪小武总要制着你。“你是《班家武馆》的武师父,若没了右手还怎么授课?”
班勒急了,抽回手来,“看着我回答,师兄走的时候,你在不在?”
心儿只盯了他手去,又看了眼边角的烫伤,你还被神化熏了?真的是考验我呀!“班勒,永远别忘了,你姓什么。”
心儿竟这样答,班勒真是怒了,一下子掏出衣兜里的凤钗,怼到她脸前问她:“你不敢答,因为你去过。你是不是还知道是谁杀了师兄?会不会就是你你你……”
班勒颤抖了,凤钗只剩下的佼头硕尾也忽颤了,那是心儿招聘武学员那日佩戴的,翡翠塑身金凤嵌套,招展夺目的很。班勒只一眼就瞧中了,“你脱不了干系!”他终于颤抖地下结论,又眼眶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