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也得有个缘由啊。”小武一叹,又甩了戒尺敲在手上,阿成紧喊:“哎呀哥!别啪啪啦,都打红了。收了,给我。”阿成抢过尺子去,小武就靠在椅背上说:“现在连到底是什么干系都没查清楚,怎么去找他们自相残杀的导火索啊?”又摇头起来,“我在船上的时候就更是了,什么都顾不得想,连到底是从哪家的箱子里蹿出来的我都来不及瞧一眼。”
“那会是拼命的时候,谁还能想那么多?”阿欢劝他,小武又叹:“是啊,要不然怎么会连小孩子都没放过!”
“小孩子?”小景一愣,“不会比我还小吧?”小武点头,“小得多,到你这。”小武在他胸前划了一下。阿成更惊,“这么小?可那葛汗青?”
“他自然另当别论,好不容易有机会置我于死地,他那几个箱子里的都是顶尖的货色,和南关森林的一样,凶猛无比。”小武想了下又说:“所以他们真有可能是一窝的,就是为什么反的呢?”
一提到南关森林,三人都后怕了下,那个阵势有生难忘。
小武起身踱步,边走边说:“所以对他们的调查不能局限在城内,我猜想城外的某个地方,甚至是几个,就是他们专门用来训练这些莽兽的,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从小孩子练起。我推算了一下,城邑四围的村庄每年都有不少孩子走失,甚至毁村灭户只为掳掠孩子的惨案也连年都有,若是都在为某人养精蓄锐的话似乎也说得通。”
“难道是?二爷?”阿成哆嗦接话,阿欢却说:“可城里的哪家想做这种事,太不方便了吧?这进进出出的没见哪个有异常啊?即或有之,也大有可能是哪个山头上的蛮匪所为才更合理吧?”
“是啊。蛮匪?”小武敲几下脑瓜,吩咐:“所以这几家与城外的一切联系我们都要查,这其中最特殊的就是程家。他们打祖上起就土生土长在城内,所经营的行当也用不着城里县外的进料出货,但游山玩水时常有,到了这个时节,阿欢你要盯得更紧些。就是这些莽兽万一潜伏的话,阿欢叫咱们的人乔装打扮好一定多加小心。”
“是,小武哥。”阿欢得令。
但小武还靠墙犯难:“可我还在想?这些莽兽与我们年龄相仿,打小练起的话?那这个组织岂不是存在十多年了?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吗?十多年了都按兵不出寻不得踪迹,却偏选在出航连没成型的小孩子都派了出来?这样自露马脚到底为什么呢?”
小景插话:“小武哥就那些小孩子跟南关森林那些莽兽也那么像吗?”小武点头,他还碎叨:“那得什么样啊?就就缩小版的?不会也能一脚把我踢飞吧?”
阿欢笑着摸了下头,他还后怕呢,阿欢就说:“我倒是觉得呀南关森林的莽兽本没打算留活口的,若不是你赶到的利落又杀的干脆,他们不可能落荒而逃。所以船上那一批大大小小的物儿,也几乎是笃定了——无一生还,却没想到被你反杀的那么惨,才露了马脚。”
“他们有落荒而逃的?”小武问,阿欢答:“应该是,还不止一个,死掉的数目对不上。”小武又有点生气了,“我居然还没有都杀了他们?”
阿成紧劝:“哎哎哥,这急不得的,你说过的,啊!”
小武咬牙忍下来,“好。那就后会有期。我等着连窝端了他们。”
阿成一看,这城外之行怕是怎么也劝不下了,可还嘀咕:“可这葛汗青派到船上去一批,结果又从天上掉下来一批把他给杀了,这不里外里把葛汗青自己玩了吗?”
小武一步蹿到阿成座前,“你说什么?葛汗青派到船上去一批?还有一批潜伏在南关森林?船上就大大小小参差不齐?树林里的却精悍干练,都能逃脱掉?那就是说问题还是出在这些莽兽上,这些莽兽?极有可能是?是……”
几人都盯着小武看来,可他越说越激动:“如果说他们的行踪甚至是存在都不曾被人察觉……不不对,是不能!不能被人察觉到他们。可葛汗青偏偏私自动用他们来杀我,不是我?不是我有多重要,是这个权利葛汗青还够不上!不是因为他跟少爷处在乱战之央,也不是因为他要救少爷,是他此举触动了组织上的逆鳞,怕他篡权?才连他也没放过。”
阿欢转了圈眼珠反问道:“篡权?组织?难道小武哥是怀疑五家的人?”
原来如此,小武想来平静了些,只点了一下头,就吩咐:“所以接下来我负责五家的,想揭下他们的面皮瞧瞧里子,有可能走一圈也只是个开场。你们呢就以行业为单位牵制住对家,城内呢不管是业务人际、利益牵扯,还是衣食住行、日用百货的丁点联系,都要再查一遍。有业务或由头跟到城外去的,要多派些人手变通着点更要加倍小心。现在就传下话去吧,皓子华子那边阿成你亲自去一趟。哦对了,还有严宅,除了茶行他还有几间药铺是自己经管着呢,也别放松。”
“是,小武哥。”几人齐声答,小武又坐回去,说:“还差上个月的账目吧?拿来我过一眼。”小景跑来翻弄,阿欢和阿成就退出门去了。
自打赵邑死后整整五十八天毕罗宫里没有聚来人了,而今夜子时一过得了信令的各家又如约而至,好像真显得这门口狭小还破旧了。
王者们各显其能夹缝而过,邹盘之一个弧线就飘过潜殿立定堂下正中央,若不是被干爹推到首当其冲的位置上来呀,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紧随其后的傅云空直线冲击只像箭头,一扎在他身侧倒舒散了些。恩宠一时不在的费润竟也学会规矩了,仗着圆滚滚的身形先就礼让了两位哥哥,竟还瞧了一眼身后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