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对什么都感到陌生,她看到小孩儿玩耍的情形,心里会觉得亲近。可如今事实证明,她不可能还有血亲在世。这玉珠像是个避难之所。可若真的有人能在此避难,那她早该来找燕渺这个天下人皆知的昆吾氏后人了。
这玉珠,如今看来,多半也不是用来避难的。
辛姮见她又露出了那失落的神情,本想过去如以往一般抱抱她。可她转念却又想到了自己前日里的冒犯,如今再如往常一般,怕是不合适了。她只得又逼迫自己低头看向茶具,不再去看燕渺。“师尊,不如我们再看看这屋里的其他东西,总会有发现的。”辛姮说。
“如果,一直没有发现呢?”燕渺问。如果她注定再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往,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而活,那她又当如何?
“那就向前看,”辛姮说着,低下头来,安心烹茶,“师尊,你说过,你不知过去,便不知自己为何而活。若实在寻不到过去,便断了过去也未尝不可。去找一件,别的,值得自己为之而活的事情。把过往都抛去,就当是,重新活一次了。”
燕渺听了,默默无语。若问前尘,但看今朝……所有人都劝她不要沉湎于过去,她知道这道理,却一直难以放下。
找一件别的值得自己为之而活的事?她能找什么?
辛姮见燕渺仍是沉默,忙道:“师尊,弟子胡说的,你别在意。”
“不,你说的很对,”燕渺忙道,“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让人犯难。”
“那便不要想,”辛姮道,“师尊,你总是劝我不要太过拘束,可你这般在意过去,何尝又不是一种拘束?顺其自然,不就挺好了吗?”
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把茶倒了出来,端着茶盏到了燕渺跟前,又道:“师尊,尝尝我做的茶。我可从来没给人做过。”
燕渺听了,接过抿了一口,又道:“多谢了。”
辛姮见了,微微一笑,忙又回去整理那些茶具。燕渺便在一旁默默瞧着,却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又回想起那夜里在城西小树林辛姮对她做的一切,那个直接热烈,又带了些怒意的吻。
“怎么忽然想起这事了?”燕渺只觉脸颊有些发烫,忙又低头抿了一口茶。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