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个小姑娘,不小心踩空落水,我这就救她上来。”
楚平生随口作答,一头扎入湖中,将连喝好几口水,大喊“救命,我不想死”的阿紫抱住,夹在臂弯里游回岸边。
咳咳……
咳咳……
伴着猛烈的咳嗽,阿紫往外吐出好几口湖水。
后面的美艳妇人望着全身湿透,气喘吁吁,打绺的头发一滴一滴往下淌水的可怜丫头好心问道:“小姑娘,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要不要我去屋里拿件衣服给你换?”
阿紫默不作声,就斜卧湖滩,背对二人。
“你这小姑娘,我们好心帮你,不仅半句谢谢不讲,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若你爹娘见了,只怕羞到没脸见人。”
这美艳妇人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拢了拢袖子,就去拽阿紫的胳膊,想看看她是死是活。
“夫人小心。”
楚平生将她往身后一带,美艳妇人踉跄而退。
与此同时,一团带有奇香的烟雾扩散开,将他吞没。
阿紫迅速起身,虽然满身狼狈,仍站在水边哈哈大笑。
“老东西,你居然敢毁我的柔丝索,如今中了我的腐尸毒,就等着全身溃烂,流脓而死吧。”
美艳妇人怒道:“你这恶毒的丫头,褚兄弟好心救你,不知感恩反下毒手,伱的良心不会痛吗?快快拿出解药,不然我定不饶你。”
“那老妇,你休要威胁,当姑娘我是吓大的吗?听我说,你还是早做打算,等你这汉子毒死了,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免得再过些时日,年老色衰,没人要你了。”阿紫一面说,一面挤眉弄眼,得意极了,完全没把杀人当一回事。
说完还甩甩头,拧了把湿漉漉的裙子,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美艳妇人一脸急切道:“你听着,他不是我的汉子,只是大理镇南王派来保护我的家将,你若将他毒死,等于招惹了大理段氏,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哈,我还以为他是你男人,原来就是个奴才,死就死了,换一個便是。”阿紫表现得更轻慢了,盯着美艳妇人的脸道:“这么说来,你是王妃?”
“我……我是谁你管不着,总之你今天如果不留下解药,那就别走了。”
“哈,我打不过他,我还打不过你吗?实话告诉你们,我师父可是鼎鼎大名的……”
说到这里,她不知有什么顾虑,打住了。
楚平生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区区腐尸毒,不会对我造成伤害的。”
“还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哼,大言不惭!你且看看掌心,是不是有一道沿着心脉上行的灰线?一旦灰线触及心脉,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你,这还是我的功夫不到家,如果换成师父,腐尸毒受他内力一激,就你这三脚猫的水平,九成九当场毙命,连留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是么?”楚平生将衣袖退到手肘以上,向二人展示。
“咦,怎么可能!”
阿紫惊呆了,双眼圆睁,嘴唇斜咬,眉梢上扬,像一个憋到快交卷也没做出几道题的苦恼差生。
腐尸毒可是她师父星宿老怪的招牌毒药,自从入门星宿海,她就没见有人能在腐尸毒下保住性命。
楚平生一脸耿直地道:“不瞒夫人,在下年轻时曾误食一种名唤莽牯朱蛤的异兽,自此以后便百毒不侵,可无视天下任何毒物。”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那我就放心了。”
美艳妇人轻拍胸口,长吁一口气,脸色变得好看多了。
阿紫见他死不了了,瞧瞧被撕碎的柔丝索,满眼怨毒,心有不甘,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别走,要么你赔我一根柔丝索,要么以后就做我的药人,天天给我试药。”
“试药?我说我百毒不侵,没说我百药不侵。”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楚平生挣开她的手朝木屋走去,要不是当着阮星竹的面杀亲闺女太冷血,要不是刚才下水救人过程中顺手牵羊盗走了阿紫身上的神木王鼎,换一个环境,就她的所作所为,早就给她练成魅魔,让段正淳多一个人尽可夫的闺女了。
“哎……你,哼!”
“那小姑娘,你是叫阿紫对吧,瞧你浑身湿漉漉的,天气转凉别冻病了。来,我找了一套我的衣服,你换上试试,”
阮星竹手里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浅紫色布裙,站在木屋门口对她招手。
阿紫看看湿漉漉的衣服,又看看根本不需要换衣服,竟然只靠内力就把外衣上的水逼发成一缕缕水蒸气的楚平生,咬牙切齿一阵,走进木屋,从阮星竹手里接过带着淡淡的花香的布裙,去里面换衣服了。
“褚兄弟,她才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阮星竹将刚刚泡好的茶水注入茶杯,非常轻柔地端到坐在临湖水榭木椅上的楚平生面前。
“多谢夫人。”
楚平生接过温润细腻的白瓷茶杯小啜一口,顺势瞟了阮星竹一眼,那嘴角的一缕笑意,眉横春山,瞳剪秋水,骨子里都透着婉约和温柔。
要么说段正淳的几个情妇里过关最容易的就是阮星竹了呢,这脾气是真好啊,远不像秦红棉、李青萝那两个变态-——当然,对比康敏,这两个又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