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没仔细想,现在听楚平生一说,确实,这些宫词读起来有一种幽怨,凄苦的感觉,不仅会让深宫生活的负面情绪加倍,若被外人看到,也容易招惹非议,李承泽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你是什么时候把它夹到书里的?”
楚平生放下写着宫词的纸张,凑近一些:“我什么时候把它夹到《唐诗三百首》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来你很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听着弦外之意满满的话,她哪里还不明白,这些宫词是楚平生拿来试探她的心思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皇宫,你若敢胡来,陛下不会饶过你的。”
“陛下?陛下多久没碰你了?”
淑贵妃翻身往后爬,却被楚平生从后面一把抱住:“我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他知道。”
“楚平生,你个贼子,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人了。”
“没问题,把人都招来,让他们看看我们在一起的样子,我一個西边来的野蛮人是不怕的,可是你呢?”
楚平生凑到她的耳边:“你觉得陛下是愿意为你与我师父翻脸,还是息事宁人,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太后是我师父杀的,李云潜对此心知肚明,可他做什么了吗?”
淑贵妃身子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太后竟是白风杀的?
李云潜知道是白风杀的,还对楚平生恩宠有加,各种忍让,那现在他侮辱了后宫妃子,李云潜又会怎么做?
自己有太后重要吗?
楚平生见状,趁势一拉,将她拥入怀里。
她一下子醒了,侧身去推。
“这里不行,宫中守卫森严,你别,不要……”
楚平生顺势将她扳倒,伸出右手,对准床头勾勾手指,被褥下面飞出一物,啪地一声落入掌心。
“娘娘,这不是我给你的古籍孤本么,原来你这么喜欢它啊,睡觉都要放在身边陪伴自己。”
淑贵妃的身子又是一震。
“我很好奇,像你这么知书达理的女人,为什么不把这本书烧了,反而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你瞧,封皮都磨薄了。”
“你!”
“问你个问题,西门大官人与潘五娘的情节你看了多少次?”
她转过头去,烛光下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胸脯也剧烈地起伏着,嘴上兀自说着狠话。
“等红茱她们回来。”
“放心,一时半会儿,她们是不会回来的。”
淑贵妃表情微变:“你把她们怎么了?”
“放心,命还在,只是睡得有点死。”
“你放开我。”
“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一个词,半推半就?应该是吧。”
“巡逻的侍卫会过来的!”
“放心吧,不会的,我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巡逻路线。”
一个时辰后。
楚平生的手轻触淑贵妃小手,她虽已香汗满身,瘫软在床,但头尚能动,咬牙切齿,带着委屈偏向一边。
“该做的都做了,怎么还这样见外?”
楚平生微微用力,将她的头掰正,凑过去亲了一口,抽身时对上那一双满含热泪的眸子,面色转冷。
“这便是所谓的事前不要,事中真好,事后悔恨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装什么纯。”
他挥了挥手,华丽的床幔两分,接着从床上下来,捡起胡乱丢在地板的衣物,边穿边道:“不知道那晚祈年殿夜宴结束,你是不是也曾愧疚对我说过什么。”
她说过什么?
说过让楚平生向范闲学习,当时他对此嗤之以鼻,还因为态度问题和红茱起了争执,打了红茱两个耳光,这件事也成为楚平生的一个重要污点在朝堂内外传播。
如今楚平生仗着皇帝的宠信,暴打皇贵妃贴身女官的事迹还有人传,甚至越传越邪乎,变成了他调戏皇贵妃贴身女官不成,恼羞成怒出手打人,妥妥的西来恶棍,无道小人。
而这件事的根源,基本上没人在乎,多数庆人只需要他是好色之徒、无耻恶棍的人设来鄙夷唾弃,在精神上,品格上战而胜之罢了。
只有当时在场的人,尤其是让楚平生学范闲的她,知道打女官的事主要责任不在楚平生。
让他一个大宗师弟子,草原未来的大汗去学习一个抄子,无异于在侮辱人,能怪人家生气吗?地位低下的女官再多嘴讽刺,挨打不是活该?
但问题是,她顾忌皇族脸面,不能出面澄清,红茱也不肯主动认错,于是在让楚平生变得声名狼藉这件事中,她和红茱都扮演了推手的角色。
悉悉索索。
楚平生扣好玉带,抚平袖口的褶皱,就听到后面传来皇贵妃穿衣下床的声音,转头一瞧,便见乌云散乱,遍身红霞的人儿拽了拽凌乱的内衣,一头撞向北边的顶梁柱。
他当然不能坐视淑贵妃寻短见,五指微含,轻运控鹤功,女人冲势骤敛,娇小的身躯倒飞而回,落入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