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静得可怕。
将近半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言语。
看见起诉书的岳芸鹏、烧饼、孔芸龙等人,则悄悄远离师父身边,当做没看见,也没遇见过。
他们哪知道寄过来的是起诉书,还是大林的起诉书。
别看表面风平浪静,内心一个个差点被吓死。
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一头雾水。
栾芸萍知道大林来过,他们可不知道,使劲猜测是不是谁谁谁又侵权歌曲了,于是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张芸雷。
张芸雷此刻也在,但哪是因为他。
“爸爸,你在看什么?”
郭汾杨清脆稚嫩的声音,好死不死出现,烧饼连忙给拦住。
这时候添乱可还行。
郭得刚放下起诉书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入定一般。
王慧从她手里抢过来,认认真真再打看一遍,发现是他发的起诉书没错,起诉对象不仅有郭得刚还有她。
心口的气,顿时快要爆发。
没想到他郭启林狠到这种地步,不仅起诉他小舅舅,让他身败名裂,竟然连他们也起诉?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至于起诉原因,上面写得很清楚,是他们妨碍了婚姻自由权。
郭得刚从椅子上起身,一句话不说去向二楼书房。
王慧生着闷气也跟着。
他们一走。
徒弟们的气氛得以宽松一点。
“怎么回事?你们谁知道?怎么大林给师父发起诉书。”
“这个谁知道去,怎么就来这么一茬。”
“你们谁眼神好,看见原因了?”
“没有,就瞟了一眼起诉师父和师娘,我就赶紧走开了,吓死我了。”
“我也是没看见,哪敢多看。”
“我给大林打电话问问。”
“别打,这种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问完了又怎么样?”
徒弟们议论纷纷。
二楼王慧却彻底炸开了。
“你自己看看,你儿子要告你,要把你告到法院上,你还希望和他缓和关系,你瞎了心啊你。”
身为女人撒泼是最擅长的,王慧几乎怒吼一般对着郭得刚。
告他郭得刚也就罢了,竟然还拉扯上自己,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郭得刚坐在书房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孩子用任何话语说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都不关心。
可是把他告上公堂,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他的世界观轰得粉碎。
父子不对付闹矛盾,很正常,但是告上法院,他就明白孩子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去把小栾叫来吧。”
“你们郭家真是厉害,我看你以后怎么办,你儿子要告你,传出来多可笑,你们哪是父子,就是仇人。”
王慧气得脸色发红,但再骂一句后,还是去叫栾芸萍。
栾芸萍在他们心中地位不次于一个儿子了。
“小栾,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望着师父木讷的脸,栾芸萍眉头解不开,“对不起师父,我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做错到这种程度了。”
“好吧,小栾把你手机借我一会儿,一会儿还你。”
“嗯。”
把手机给师父,栾芸萍快步离开书房。
他一离开,王慧才开口,“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给孩子打一个电话,难不成真得被告上公堂啊?”
郭得刚话语声终于也有点气性了,自己儿子把自己告上公堂,让他有些破防了。
这是实打实想斩断他们的血缘关系,孩子怎么能绝情到这种地步,而自己真的还要这儿子吗?
各种思想在他脑海徘徊。
徘徊了一会儿,用着小栾的手机,给对方打了过去。
郭启林在家里肯定第一时间接到了电话,瞧见栾哥的号码,有些诧异。
“喂?”
话语声喊出来,结果听见熟悉的声音,让他脸色瞬间耷拉下来。
不是郭得刚还能是谁。
“是大林吗?能再见面聊聊吗?我想事情用不着走到起诉这一步,传出去多不好听,我们是父子啊,打到天边都散不了。”
“父子?”郭启林没好气地念叨一句,“在以前你可是把我们当父子了?我清楚的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带我去吃汉堡,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回忆。
我以为我终于有父母了,终于可以不被其他同龄人看不起,可是到了燕京之后,您是怎么对待我的?
我还不如不要这父亲。
处处给我一个人设置条件,处处骂我,您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吗?如果您能说出我去燕京后三件关心我的事情,我撤回一切。”
“……”
郭得刚说不出话来,别说三件,他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一件。
那时候完全就是让郭启林受苦以及打压他自尊,怎么可能会想起对他好。
甚至打压习惯了,看见郭启林他都有过不顺眼的时候,要不然怎么会一直骂。
“为什么我要生在这个家庭,为什么我就与众不同?如果说是培养我,我倒能理解,可是在您心里尤其在郭汾杨出生后,我似乎就是一个当法人的命吧?
那您这样管教我是为了什么?为我以后不给你捣乱?那你就百分百认为我已经会嚣张跋扈,处处给你捣乱?
也是,毕竟在我来燕京之前,您就根本没见过我一面,真认为我以后会成为那样的人。那这样的话,您怎么不认为你那小儿子给你捣乱?不是没有给你捣乱过吧,但是您怎么做的?”
郭得刚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些方面不说,在学习方面作为父亲又了解多少?”
“德芸社那时候正处黄金期,我忙啊。”
郭得刚终于能说出话了。
“忙?有你现在忙吗?天津德芸社、麒麟社都在开办,甚至还要排戏,但是你依旧有时间上下学亲自接送,宵夜也亲自给他做。但是您对我呢?用一个忙字就打发了你对郭汾阳的偏爱?都不敢承认那是偏爱。”
郭得刚拿着电话又不言语了,因为句句说在事实上。
是忙,郭启林也从来没有怪过他忙,不关注学习就不关注,让忙成那样的父亲来学校就有点不懂事了。
但是他忙成那样,却依旧能上下接送郭汾杨,就有点东西在里面了。
所以那根本不是忙,就是爱郭汾杨爱得不得了,对他郭启林只是和前妻生的一个儿子而已。
拿着手机,郭启林长长呼出一口气,要说今天就全部说出来,“前几天我过来我是多么希望您能改变,祝福我们。”
咯噔一下,郭得刚的心到嗓子眼了,看来和小栾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