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个人待着,伏霄骚里骚气惯了,风标地摇着扇子过去:“待我瞧瞧……咦,通缉令?”捏得九曲十八弯的嗓音这才恢复如常。
伏霄思忖着:“崔梨,是不是那晚江洲上那个小姑娘?”
告示上写着,此犯夜闯民户欲图盗窃,正在被官府通缉。
下边画的人像有鼻子有眼,可惜长得与崔梨没什么关系。
那通缉令没粘好歪下来一角,伏霄拿扇子支着念完了上边的字,奇道:“偷个东西,满世界发文书?官府大材小用。”
师无算道:“兴许有古怪。”
“要么是她偷的东西有来头,要么是偷的那户人家有来头,”伏霄撤了手,由着通缉令的角儿在风里飘,“否则一个黄毛丫头,值不上费这么大力气。”
回去时便留了个心眼,果然,满大街的布告栏上都贴了这么一张通缉告示,伏霄经过江边时向那片沙洲上遥望,空空一片,只有渔船偶尔经过。
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看这些碌碌求生的人,当真是苦。”
江水拍岸,师无算的声音模糊地传来:“苦从何来?”
伏霄想了想,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师无算道:“天是你父皇,地是天下百官,你却说这样的话。”
伏霄低声道:“若有这样的天地,则天地与熔炉何异。”
师无算轻笑:“真是少见你这样。”
伏霄这幅高深而寡言的模样一直持续到了入夜。
晚间掌灯,子兴风尘仆仆地归来,师无算剪落灯花,走到屋外暗中将禁卫屏退。
子兴道:“我照师公子的吩咐去打听了一圈,没听说灵佑门出了什么事,只有一桩。昨天夜里灵佑门有个信徒自称被盗,我顺着线索去了那户人家,买通他们的家奴询问前因后果。”
被盗的信徒前天前往灵佑门的大住持那里布施,不想被个小贼顺走了打算供奉的宝贝,几个在场的人一核对,一致声称那盗走宝贝的就是崔梨。
子兴与他们的家奴套近乎,只说偷走的是个了不得的物件,这才令主人这般动怒。
于是这家连夜敲响衙门的大门,官府夜里带人寻找,影子都没摸见,因此祸及亲人,衙役把一直抚养她的老头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