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前围杀之局，他单挑杀了千山君，终究要上天处理一下。

虽然千山君咎由自取，勾结妖魔，天庭不会饶恕。

但他还是要上天表态一下的。正好，也接收一下之前与千山君赌战的‘福利’。

很快，李源就到达了第二重天。

银甲仙神还是那副样子，一丝不苟，满脸严肃。

见到李源上天后，第一时间就让他稍等，然后传唤了山部的仙神前来。

十位百山祭齐齐出动，前来第二重天。

也不知是拘拿，还是接引。

十位百山祭之中，老者百山祭满脸复杂地看着李源。

那脸色神情，仿佛既欣慰于自家后生的成长；又担忧他惹下的祸事太大，会遭受处罚。

十位百山祭，唤来诸多玉令使，一同将李源围着，半押半接地，送到了山部万山宫。

万山宫的宝座之上，万山之主的分身默然盘坐。

见李源被山部群仙送到万山宫，万山之主缓缓睁开了双眸。

一挥手，群仙退去。

老者百山祭看了看李源，想在万山之主面前说些什么，但也被万山之主凝重的眼神喝退。

‘小家伙，山主面前，切记莫狂。’

老者百山祭忍不住给李源传音了一声，却被万山之主截听到，挥了挥袖，直接仙力送了出去。

李源站立空荡荡的万山大殿之中，向着万山之主拱手作揖。

“山主，小神前来认罪。”

天庭未崩，秩序隐隐存在。

他私自杀死千山君，终究是一份过错与责任。

虽然，严格来说，千山君杀心先起，李源只是反击。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宝座之上，万山之主凝视李源片刻，又缓缓闭目。

“他之过矣。”

这位古老的大能叹息一声，饱含伤与哀，又有浓浓的无奈与痛恨。

一手培养了百万年的弟子，其中情感，又岂是寥寥几语能够诉尽。

李源不语，只是一躬到底。

万山之主又叹道：“我之过矣。”

李源想说几句安抚的场面话，但还未出口，就被万山之主打断。

“山部腐朽，根源在他，又何尝不在本座身上。”

“当初，是本座见他潜力出众，将山部交给他打理......放纵他胡作非为，才有了这深厚因果。”

“如今大劫一至，他便成了第一批被清算的劫灰。”

万山之主垂眸，身上有着宽仁浑厚的气息。

“他罪孽深重，听不进劝，自寻死路。本座不怪你，却也难以欢喜起来。”

李源默然听着，一时也是无言。

这世上，若究论因果之事，一人之因果，便是天下之因果。

若真的要捋清每一丝因果责任，莫说万山之主，就算是老张自己，也难逃其咎。

毕竟，一个‘残缺’的天庭，对于三界带来的影响，可无比深远。

但，事情永远无法这般思考。

天神洒下福泽，本意惠及众生；众生欣喜过后，勤勤恳恳，似是和谐。

可岁月流转，却渐渐分出高低贵贱、善恶清浊。

腌臜之事，角落渐生。

是天神之过，还是众生之愚？

是本意之善，还是抉择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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