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夏睁开眼睛,眼眸中藏着的情绪根本无法用几句言语来形容。
她知道莫凡一定会来,可她不希望莫凡来,她恐惧自己,但她更恐惧面对莫凡的眼睛。
她终于还是抬起头,看这莫凡,却发现莫凡全身上下全是伤,有些伤口都还在往外溢出血。
一句未言,心夏却捂着嘴,泪水涌了出来。
莫凡哪里看得她流眼泪,急忙搂住她。
从听闻噩耗开始,莫凡便根本找不到自己情绪,直到触碰到心夏柔软无骨的身体那一刻,让这娇躯填满自己胸膛的充实感才让莫凡的整颗心安定了下来!
“我带你走。”莫凡站了起来,解掉了那锁住心夏腰身的锁箍。
这个锁箍并没有任何的禁制,解开也很容易,毕竟真正困住心夏的并非是这一条锁链,而是这个圣女殿,以及圣女殿外那不可能战胜的帕特农神庙武装力量!
莫凡把她抱了起来,心夏瘦了很多,莫凡都有些感觉不到她的重量,滚烫的眼泪蹭在莫凡侧脸上
莫凡这两句话在心夏的内心里荡开,使得她根本没有一点点的抵抗力,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能够再最后见到莫凡一面,她已经很满足了。
“莫凡哥哥,你就不问问我吗?”心夏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问什么?”莫凡说道。
“我我是另一个人。”心夏轻咬着唇,许久才说道。
莫凡越是不提及那最关键的事情,心夏心情就便越复杂。
“我的脑海里还有一些模糊的影像,我杀了潘妮佳,我本可以用治愈魔法救活她,我却任由她的血滴在我的手上,那个时候我没有一点情绪,好像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不像是我,但确实是我。”心夏说道。
莫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心夏不敢去直视莫凡的眼睛,她看着自己无法行走的双腿。
帕特农神庙最高超的治愈术都无法让自己的双腿恢复,这件事心夏已经在意很久了,如今终于有了解释。
“我将血滴在了主教血石上,我也亲眼看到主教血石有了响应。”心夏接着说道。
她不想欺骗莫凡半分。
莫凡还是没有开口,心夏接着说道:“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去过某个地方,那里大概是黑教廷总坛,而我也确实见过主教血石”
“在你住到博城之前吗?”莫凡问道。
心夏点了点头。
莫凡沉默了下去。
心夏也轻咬着嘴唇,这些话她没有对其他人说过,那是因为模模糊糊的过去她自己都不确定是真是假。
“他们并没有冤枉我,莫凡哥哥,我想我确实是撒朗。”心夏犹豫了许久,最终开口对莫凡说道。
即便这是一个再荒唐不过的事情,可一切铁证罗列出,即便再不符合逻辑的事实,那也就是事实。
在她的身体里,确实沉淀着另外一番记忆,另一个人格,她会在某一刻苏醒,并顺着黑教廷早已经铺好的计划开始执行,当一切安排妥当,这个魂又会沉睡,忘虫让一切都掩藏在模糊的梦境里。
这也是为什么至今没有人见过撒朗,也没有人知道撒朗是谁。
连撒朗本人都不知道,审判会又如何能够挖出其真正的身份呢?
“我,只是她身份的掩饰让我走吧,我离开,她也会灰飞烟灭。”心夏不知该如何说服莫凡放手,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让他放手。局面已经无法再有任何的改变了。
“你不是。”莫凡说道。
“是与不是也没有意义了,所有人都相信我是,我也确实到过黑教廷,我的血唤醒了主教血石莫凡哥哥,我现在只希望动手的那个人是你。”心夏声音越来越低,她比谁都清楚这对莫凡是一个何其残忍的决定。
可她想有那么一点私心,她只想在莫凡这里安静的睡去,再也不醒来都好。
“我说了,你不是!”莫凡语气加重了几分。
“莫凡哥哥”
“心夏是心夏,撒朗是撒朗,绝不是同一个人,更没有在同一具身体里!我不管什么铁证,我也不会去理会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相信你是,我只知道你是我莫凡的叶心夏,谁都不能伤害你,帕特农神庙不可以,圣裁院不可以,我自己更不可以!”莫凡看着心夏那双不断晃动的泪水眼眸,重重的说道。
莫凡这番话在心夏的耳边回荡着,狠狠的冲击着她那飘摇的心灵,看着莫凡那不曾有一丝质疑的眼睛,心夏伪装出来的那份试图解脱的镇定瞬间被瓦解了,顿时化作了一个泣不成声的小女孩,躲在了莫凡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