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民宿中的辅导员与高跟鞋(1 / 2)

民宿的套房内,陈婕妤现在得到了答案,明白了程逐为什么不需要在前台登记自己的身份证。因为他早就登记过了,早就来过这个房间,早就在这里头进行了一番布置。在程逐说出第一句话时,陈婕妤其实就有点想哭了。

这种想哭的冲动,其实不仅仅是惊喜与感动。

还有……从小积压在心底里的委屈!

是的,就是委屈。

别的小朋友都有人疼有人爱,但她没有。

因此,程逐凭借自己的高段位,随口说出那句“1号礼物到6号礼物是给小屁孩陈婕妤的”时,她的心防就已经彻底崩但像陈婕妤这样长大的人,其实很会忍。

尤其擅长忍眼泪。

因为过往的种种经历让她明白,哭是没有用的,自己哭得越厉害,家里人只会越烦躁,只会对她越凶。可当程逐从背后抱住她,俯身说出那句“生日快乐啊”时,好像她的技巧不顶用了,憋眼泪的那些小诀窍都不管用了。就在她掉小珍珠的时候,这个狗男人开始了:“诶?陈老师不会在哭鼻子吧?”

这个坏东西这种时候又开始故意喊老师了,

这使得这位戴着金丝眼镜,一向稳重严肃的都市轻熟女都忍不住被他这個从后背环抱着,然后抬手向后,在他的腿上盲打了一下。

“哎哟,我给你过生日,送你礼物你还打我!有没有天理了!”

“老师就可以随便打学生是吧?”

“呵,女人果然是不能拿来宠的!”他故意提了宠这个字。

被他这么一番插科打诨,辅导员的情绪还真有了一个大转弯。

他就这样持续从背后搂着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说着:“我下午就来这里了,这么多东西,搬了好几趟。这个民宿空调还开的贼热,搞得我出了一身汗。”

“我呢,现在先去洗个澡,你呢,就在这里拆礼物,好吧?”

陈婕妤微微点了点头。

程逐说先去洗澡,自然是在做着——战前准备工作!

但是,这不是他的深意。

他太清楚了:“对于那种接收到过这个世界大量恶意的人来说,她接收到善意时,反而是无措的。

这满地的礼盒,你叫陈婕妤当看自己的面,欢大喜地的去拆,她是不适应的。

相反,自己不在身边,把空间单独留给她,她才会更轻松地去做这一切,整个人才会更松弛。

女人嘛,拆个快递都会很开心,更别提是拆礼物了。

这一刻的氛围,我肯定是会帮她营造好的。

至于我,现在当然是去把自己给洗香香咯!喷香喷香的!

他还嫌弃民宿的沐浴乳和洗发水不够好,自己专门带了一套旅行装。

谁还不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了呢?哼哼!

程逐拿着自己的一系列“装备"走入卫生间后,套房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了陈婕妤一人。她听着里头传来的水流声,开始脱下碍事的大衣外套,然后在落地窗前蹲下身子,她的腰臀比例本就很好,臀跨很宽,随着她缓缓蹲下,那黑色直筒裤便被撑得鼓鼓的,不管是从侧面看去,还是从背面看去,那饱满的弧线都无比诱人。

还是那句话,臀膀宽过肩,赛过活神仙。

懂得都懂。

她按照程逐的嘱托,先从1号礼盒拆起。

整体来说,像这种送礼的套路,由于礼物数量太多了,所以不可能做到祥样都有新意。而且送礼是一门学问,要把握一个度。

1号礼盒里的东西并不稀奇,是一个小小的拨浪鼓,但做工很精致,是送给1岁的小陈婕妤的。她掌起拨浪鼓,在手中轻轻转动摇晃,听看鼓面发出声响,眼眶都还发红呢,脸上却流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很奇怪,长得好看的女人,如果红看眼眶再笑,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这种美感里,是带看一股破碎感的。

程逐对辅导员的着迷,与她的气质有很大的关系,一方面是平日里的那股子小严肃与禁欲系,另一方面就是这种偶尔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破碎感。

这玩意儿很让男人上头的,真的。

过了一会儿,她便把拨浪鼓小心地放回礼盒,然后盖上。

她在拆的时候动作都是很轻柔的,包装盒都舍不得有什么损坏。

她就这样按照号码顺序一路拆。

拆的过程中,还有一点特别有意思,那就是她可以去思考:“程逐为什么在这一年里,选这样一份礼物?”

“他的心思是什么?”

这些都是能增添小情趣的。

比如有一个小盒子里装满了五彩斑斓的发绳,那是小女孩喜欢的。比如有一个盒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MP3,那是小女生想要的。比如有一个盒子里装着大牌护肤品,这时候标注的号码,她读大一。不同年龄段的女生,会开始有不同的需求。

陈婕妤脸上的严肃气息早就不见了,她有时候会被程逐弄得礼物给逗笑,有时候也会面露疑惑和思索,去想他的用意。这一刻的她,远比往日里要更鲜活。

当然,也更“小女人”。

她很快就拆到了第26个礼盒。

那是一副万宝龙的金丝眼镜的镜框,

程逐有留意到,陈婕妤脸上的这副金丝眼镜,应该戴了有些年头了,有磨损。他对于金丝眼镜还是很重视的。

要不然在当初民宿的那一夜里,他也不会阻止陈老师摘下眼镜,说出那句:“我要的就是金丝眼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27号礼盒了。

按照程逐的说法,前面的那些礼物,都不是给”她”的。

只有这个27号礼盒,是给她的。

陈婕妤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能听到吹风机的声音。

程逐这个澡故意洗的很慢,然后还洗了头,现在正在慢悠悠地吹头发,然后照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帅气。谁他妈洗完澡后,不是个彦祖了?这个礼盒,她决定等他来了再拆。

陈婕妤就这样蹲在地上,扫视了一眼已经被拆开的礼盒。

说真的,就这样放眼看去,阵仗真的很大,26个拆封礼盒摆在一起,视觉冲击力非常强。

——从现在开始,她也是每年生日都有人送自己礼物的人了。

人心里的窟窿,就算补上了,还是会有痕迹。

但这总好过它一直空着,不是么?

她就这样蹲在客厅里,把第27号礼盒抱在怀中,然后低着头,使得自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

此刻的陈婕妤,有几分失神。

她来杭城后,凭借她的姿色,会缺乏追求者吗?

不缺的,一直都是有的。

只不过因为诸多原因,没人能走入她的心里罢了。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外加还丁克。

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她在学校图书馆里借了一本书。

那是余华在2013年出版的《第七天》。

余华的每一本书,她都看过。书里有一段话,她感触很深。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

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来又走过去,我也听到了,

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

那是走向别人的脚步,

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

门铃响了。]”

有人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敢开门,他还是会站在门口等价,反复按你的门铃,然后告诉你,我真的没有走错。于陈婕妤而言,程逐并不是这种按门铃的人。

确切地说,她以前也从没想过要给任何人打开这扇门,哪怕有人坚持不懈地按铃,也不管用的。可偏偏这是一个浑不吝的家伙。

他跟个劫匪一样,是他妈破窗进来的。

他就这样不讲道理的把她的一切都绐占用,全部打上他的符号与痕迹,还嬉皮笑脸地把这儿当作自己家似的,隔三差五的就从破掉的窗户里再窜进来。

按理说,该给破窗装个防盗窗的。

但她已经不想装了。

没法装了,她就是喜欢他的。

“咦?怎么一直蹲着,腿不麻啊?”穿着浴袍的程逐从卧室内走出。

他看着辅导员因下蹲而产生的饱满诱人的弧线,身处于满地的礼盒之中,只觉得这一刻的构图非常美妙。他走到陈婕妤的身边蹲下,也没有问她喜不喜欢这些礼物。

毕竟他说过的,这些礼物不是送给她的。

程逐只是看她抱着的27号礼盒,笑着道:“这个怎么还没拆,等我啊?”

陈婕妤侧目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扭过头去,只匆匆看这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