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微曲的膝盖“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景阳正要抬头,便见战报文书滚至她的身前铺开。
她捡起战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看到折损将士两万,而非梦中的五万时,她知道杨清一定看到她的信了,于是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你还笑的出来!”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指都颤颤巍巍的,“杨清什么功绩都没有,就先讹了朕十万两黄金,这也就算了,要了朕二十万大军,结果首战就损失了两万将士,他是去打仗还是送人头啊?接下来,他是不是要把朕的江山也送给隆嘉年啊?”
整个坤承殿都回荡着他的怒火,许是连他也察觉到不妥,急步走至景阳的面前,极力压制着愤怒,却依旧难掩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不是说他是拯救我盛国的大将军吗?你的预知不是一向很准吗?这次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和杨清一起欺骗朕,要毁了朕的江山。”
景阳缓缓抬起头,眼底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她很震惊皇兄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抬起头来,神色云淡风轻,并无半分恐惧,她直直对上皇上的视线,回怼道:“难道盛国战败之时,第一个先死的不是我夫君吗?”
“我不知这十万两黄金于他有何意义和用途,但他把生死交了出去,钱财又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我不认为他会为了一己私欲去讹皇兄的黄金,也不认为他会把盛国的江山和他的命一起送给番国。”
顿了顿,她又道:“皇兄,我相信他会活着回来。”
闻言,皇帝怒不可遏,一把掀了龙案。
隆嘉年实在太强了,他不相信初出茅庐的文状元能在战场上赢过他,他之所以同意他挂帅出征,完全是景阳的预知梦从未错过。
可如今,他后悔这个决定了,哪怕逼着朝堂上任何一位武将上战场,也比杨清有胜算得多,然,一切为时已晚,来不及了,这股怒火只能撒在景阳身上,他怒吼道:
“到如今你还告诉朕你相信?隆嘉年三十万大军,杨清只有区区二十万,如今出师未捷就先折了两万,这仗怎么打,怎么赢?朕怎就轻信了你的话,当初朕就该派镇国将军、柱国将军、骠骑大将军去,无论他们谁入,都好过江山葬送在他的手里。”
他双眼猩红,似浸染了两万将士的鲜血般,极为骇人,景阳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这段日子她一直浑浑噩噩的,人在脆弱的时候想起的总是亲人,可是府外有愤怒的百姓,她出不去,就算出去了,她一个被废的公主,没有传召也不得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