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情的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也不禁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半天回不了神的景阳,转身去扶她,然而手掌刚触碰到她的手臂时,只见景阳拖着麻木的四肢猛地后退,满眼的陌生与惶恐。
皇帝的神色倏地冷下来,扶额叹息道:“去殿外跪着,从今往后,你每日都去跪上一个时辰,直到杨清回来为止。”
太后看了他一眼,拉着景阳的手安慰道:“景阳,你皇兄急糊涂了,莫要怪他。”
顿了顿,她又道:“快去吧!”
景阳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她,眼眶盈满泪水,唇角翕动,将哭未哭。
她被关在惠王府偏院的那些年,皇兄和母后是黑暗日子中唯一的光,那时的皇兄常给她带外面的小玩意儿解闷,母后也会每日陪她坐上小半天儿,就怕她烦闷无趣,那时,她膝盖磕破个口子,两人都会心疼许久。
可如今,待她最亲的皇兄要杀她,她的母后冷眼旁观着一切,还劝她莫怪他?
明明是皇兄疑神疑鬼,急于求成,她有何错?为了守住大盛的江山,上阵杀敌的杨清又有何错?
她看着冷心冷情的太后,眼底溢出满满的失望,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母后和皇兄都不爱她,不然他们怎会把她幽禁在不见天日的偏院里,怎会放任下人对她的欺辱?那些所谓她感动的温情,不过是可笑的笑话罢了。
她什么都没说,撑着手臂站稳后,趔趔趄趄的走出坤承殿,跪下。
须臾,宋德元入殿取了一道新的旨意,召杨清回宫。
临敌易将乃兵家大忌,纵然是她一介女子都懂的道理,皇兄怎么这么做?她还以为他只是一时用气,没想到旨意下得这么快。
“皇兄,不可…”
她起身扑向殿内,欲改变他的心意,然刚一起身,殿内传来叱喝之声,“跪下。”
她默了一刻,重新跪下。
…
早朝散的很早,许是朝堂上只有召杨清回宫这一件大事,然大半月过去,此事一无进展。
按照时间推测,邑化关早该收到了旨意才对,快马加鞭,他也该于昨日到达上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