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没有脸呢?”
两人成亲有一段时日了,同床共枕,做着最亲密的事,若说公主记不住姑爷的脸,秋芜自是不信。
景阳“嗯”了一声,目光停留在熟悉的轮廓上,却迟迟下不去笔,她久未作画,手法生疏了些,凭着记忆画着画着…忽然就看不清他的五官了。
再定睛一看,就是昨夜那张狰狞的脸。
一遍一遍的重来,最终都是一个结果。
秋芜拿起案几上十余张画,惟妙惟肖,无可挑剔,就是没有脸,她暗自叹气,可怜公主一腔痴情,所嫁非人啊!
寒冬里的莲花池空荡荡的,薄薄的雪沉积在冰面上,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
杨清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来碧霄院了,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景阳挑着夜灯在府中漫走,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书房,里面灯火通明,映在雕窗上身影潇疏轩举。
她看得出神,迟迟挪不动脚步,可她又过够了“金丝雀”的生活,还是想改变当下的处境,正当准备进去问一问时,忽然见雕窗上的影子好似有些不同。
杨清端坐在书案前,可下面好像还跪了一个人,两个人影重合在一起奇奇怪怪,景阳定睛一看,果然,那确实是一个伏在他身上的人。
摇摇晃晃的身影分成两个身影,另外一人身形瘦弱,头上的发髻一看便是杜如冰,她不过站起来一瞬,就又扑在杨清的怀里,两个人的身影再次缠绵在一起。
还有“呜咽”的声音。
景阳看得面红耳赤,心慌意乱,竟没发觉手上的灯笼燃起来了,越来越旺,燃得老高,突然吐出一口火蛇燎过手背,好似被生生扯下一块皮,火辣辣的疼。
她“啊”的一声惨叫,寂静的夜被彻底打破,雕窗上的两人终于分开,朝窗外看来,她捂着嘴,扔下灯笼仓皇而逃。
杨清不顾身侧的美人纠缠走出一看,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只有燃成灰烬的灯笼,衰弱的火苗映出一道慌乱的脚印。
他抬步要去追,杜如冰突然跪在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哭泣道:“清墨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挑唆乱民上府上抢黄金,不该置公主于险境,我真的知错了,你原谅我,若是你觉得我的道歉不够,那我就用命抵,反正我杜家只剩我一人,活着也是孤单,你别不理我,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