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凤珣不堪其扰,只能让汪寅每日先将此类相关的折子剔除后,再去批阅剩下的奏折。
这一日晏行舟来宫中见他,说完正事,看着他书案前堆得如山的奏折,忍不住道:“听汪公公说,你近来处理正事越发勤勉,一日都睡不到两个时辰。”
“无碍,左右睡不着。”晏凤珣和他一同出去走了走,说道:“况且与南夷的仗已经打了四年,也快要有个结果了。”
两人走到花园,看着面前的花团锦簇,晏行舟叹了口气道:“可你未免也太拼命了些。登基以来,我就未见你有半日休息的时候,比作太子的时候还要忙得多。你这个劲头叫人看着都害怕,就像是被谁追赶着,要赶紧将所有烂账在你手里整理结束似的。”
晏凤珣似乎是笑了下,他倚着栏杆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忽地说道:“小九,你还在想他吗?”
晏行舟心中刺痛,唇边却泛出一个洒脱不羁的笑:“都多少年了,早忘了。”
骗人。
若真是忘了,又怎么会只字未提姓名,就能立刻开口对答如流?
晏凤珣深深看着晏行舟脸上完美的笑意,忽而说道:“对不起。”
晏行舟不知道晏凤珣是因为什么道歉,他愣了下又笑着打趣道:“三哥,你现在是天子,天子可不能随便道歉,要叫别人听去了,又要说我的不是。”
晏凤珣却没有再说什么,与晏行舟又走了一会儿,准他离宫回府,自己又重新回了御书房。
只是一推门,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让他觉得似乎是刚刚有谁来过。
他走到书案前,却见被弃在一旁的那一堆谏言纳妃的折子似乎被人漫不经心地翻动过,那人也不怕被发觉似的,翻动的折子都未完全复位,大喇喇地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晏凤珣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刚准备叫人,余光却被一抹淡粉色吸引住了。
他侧过头,只见自己放着画卷的瓷瓶里不止什么时候被插了一支粉月季,花瓣舒展着开的生机勃勃。
汪寅跟在他身后,看着那月季也觉得纳闷:“这哪来的花?”
晏凤珣没说话,他只是伸手将花拿出来,见根茎上缠着指节长的一节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十个字。
“天涯无所有,赠君一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