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元听后愣了愣,口中喃喃:“活着的意义……”
“南域的瘴气一日不除尽,他们就不会离去。”
“可是世道变了。”
陈炁说道:“后来的人不明所以,忘却了当初,只认为跂踵鸟是带来瘟疫的存在,可若是没有它们,如今的南域哪里又有人呢?”
徐诚元听后思索了起来,他道:“可是道友,若是论迹的话,梅州那一场大疫,却是有数十万人丧生啊……”
他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就要说起从前了。”
徐诚元听后耐心听起,便见陈炁开口。
“当年梅州有一位药师,此人对于医道有着别样的执着,时常顶着瘴气进山菜药。”
“可他无意之间,却是看见了一只受伤的跂踵鸟,顿时之间,脑海之中思绪浮现,记得医书记载,跂踵鸟居于瘴气之地,虽产疫气,但其血肉,却可解百毒,伏百疫。”
徐诚元的面色微变,更是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却听陈炁接着说道:“他将跂踵鸟带了回去,圈禁一处,四周洒下避瘴丹,以这样的方法阻拦跂踵鸟传播疫病。”
“他不断的给跂踵鸟放血,发现医书之中记载的竟然是真的,跂踵鸟的血竟然真的可以解百毒,伏百疫。”
“药师欣喜若狂,凭借着无毒不解,无疫不除的本事,短短一年之内,他的名声很快就传遍了天下,甚至连天家都要求其帮忙。”
“可是越是这般,所需的血就越多。”
“他给跂踵鸟放血的次数也越发多了,慢慢的,跂踵鸟也不堪重负,甚至几次垂死。”
陈炁张了张口,说道:“可那药师,却已经被世俗蒙蔽了双眼,他甚至在某些时候都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有了如今这般本事。”
徐诚元低下了头来,问道:“那它就不知道逃吗?”
“往哪里逃?又怎么逃?”
陈炁问道:“在这岁月之中,跂踵鸟一族始终都活在那瘴气之中,没有天敌,没有人祸,更没有气运加持,这样的环境使得它们逐渐丧失了与人拼命的能力,就算是化形的跂踵鸟,甚至都难敌一个江湖武人。”
马儿走着,那声音落入徐诚元的耳畔。
此刻,却是那样的刺耳。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多言语梗在咽喉,怎么都说不出来。
徐诚元捏紧了拳头,目光看向了前方,总是想骂些什么。
陈炁面色平静,接着说道:
“足足两年岁月。”
“被圈禁在那牢笼里,不断的放血,养血,再放血……”
“这样的折磨让跂踵鸟精神都有些恍惚。”
“可在药师的贪婪面前,无论此刻的跂踵鸟是有多么的凄惨,他都没有多看一看。”
“他以为,跂踵鸟这样的妖怪定然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它是妖怪,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它只是在装罢了,于是便变本加厉。”
“直至某一天里,跂踵鸟彻底昏死了过去,体内的疫气不受控制的散开,不过几日,药师便开始上吐下泻,咳嗽不止……”
“梅州的瘟疫,也由此开始。”
徐诚元听后愣了一愣,问道:“不是说避瘴丹能够……”
说到这里,徐诚元忽的反应了过来。
他瞪大了双眸,此刻心如乱麻。
“该不会……”
却见陈炁点了点头,说道:
“避瘴丹是无法阻拦疫气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