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谢洵在这里呆了七日,却总觉得心口处空荡。
现在才彷佛重新活了过来。
翠盖朱缨八宝马车停在了贡院对面靠墙处,里面的人并没有急着下来,守门的侍卫依旧肃穆地守在原地,遵守着不能放人外出的规定。
谢洵也没想过去,守卫不知马车上的人是公主,没有让路也在意料之中,不必为难。
祁庭刚巡视完贡院东厢房,行至此处正见谢洵笔直地站在门口,心生疑惑,便主动上前探查,却不料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谢洵听到顿在身后的脚步声,侧身唤了句,“祁将军。”
祁庭目光锐利,还盯着那辆马车,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反问。
“那是公主府的马车,你让殿下来的?你找殿下来贡院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几乎迎面砸过来。
谢洵面色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回答,“是。是我主动相邀殿下来此,至于做什么,请恕谢某暂时不能告诉将军。”
祁庭扫了一圈周围的守卫,咬牙切齿追问,“谢洵,你不知道这会将她置于何地么?”
一向行事稳重的祁小将军此刻心中堵了一团火,几乎恨不得将面前这所谓的驸马碎尸万断。
亏得景和帝还在他面前维护谢洵心思细腻,深谋远虑,如今看来不过名副其实。
他身为驸马,身为公主的夫君,还嫌元妤仪这些年被泼的脏水不够多吗?
谢洵能听出祁庭话里的顾虑,平静地反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殿下要因为那些小人之言,终生禁足府中那一隅之地么?”
“江相等人本就针对殿下,哪怕殿下剃度避居、吃斋念佛又能怎样?在他们眼中,恨不能将殿下除之后快,一味的躲避只会坐实原本不存在的罪名。”
祁庭剑眉拧成一团,道:“可你这么做无异于火上浇油,你根本不该让她来贡院,她三年前被一众朝臣联名上书驳斥,你根本不明白!”
良久,马车的车厢动了动,不知里面的人隔着轿帘跟马夫说了什么,马夫连连点头,重新勒稳马缰,将缰绳拴在一旁的树干上。
祁庭还在紧盯着谢洵,他不知谢洵为何答应让元妤仪过来贡院,可这样的做法在他眼里,就是授人以柄,不可原谅。
谢洵迎着他抱怨的视线,轻轻颔首,语调极轻,“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