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云疑惑:“殿下,戴这个恐怕有失身份。”
一支连她都能看出来做工用料都不出彩的银簪子,若是戴出去,难免会有那碎嘴的看笑话。
可元妤仪的手却没动。
绀云无法,劝说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终究是咽了下去,接过那支银簪子,替她簪好。
或许是江长丘被斩首,江相又刚解除禁足,所以江相党羽近日格外乖顺,元妤仪入宫的路程格外顺利。
可是心情却始终沉甸甸的,并无从前入宫时那样的轻松。
景和帝一大早就在乾德宫等着了,见到元妤仪全须全尾地过来,心口揣着的大石头才终于放下。
少年的眉眼多了分凌厉,他身上的君威日益深厚,可唯有对胞姐孺慕依赖的眼神始终未变。
“皇姐!”
元澄扑到面前的女郎怀里,嗓子里溢出的话已然破碎,露出威严外表下的担忧,“阿姊,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元妤仪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安抚性地揉了揉少年玉冠边的乌黑头发。
“都多大了,还说这些羞不羞?”
元澄止住抽泣声,扁了扁嘴道:“不管多大,我都是阿姊的弟弟啊。”
说罢他话音一顿,又将女子扶到一旁的圈椅中坐着,劝慰道:“阿姊,我听江漼说了,姐夫的伤医治及时,这次也一定能熬过来的。”
元妤仪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轻嗯一声道:“这些天驸马的情况已经稳定多了,你也不必挂念。”
昨日江漼来府上把脉,脸色轻松许多,同她道谢洵的脉象平稳,已有大好的趋势;
更何况得知驸马负伤的消息,宫里的名贵补品也是流水一般往公主府送,尽显皇恩浩荡。
元澄似乎想起什么,又拍了拍脑袋,从袖子里掏出几本奏折,递给面前的女子。
随着看的越来越多,元妤仪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她将奏章压在桌上,话里染上一层薄怒。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逼宫不成?”
递折子的都是从入朝就跟随江丞相的门生,又老又硬,哪怕这次扒掉江行宣的一大势力,也没能彻底熄灭他们心中的怨怼。
而奏章上写的无非都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