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我做什么?”
乌云越来越厚,隐隐有下雨的势头。
良久,谢洵抽出袖中早已写好的两封奏折递给他,音调不高,“其一,寻可靠之人快马将这封信送给兖州渚乡吴佑承;其二,帮我把这封奏折交给陛下。”
偌大上京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和元妤仪,却无人会注意到金蝉脱壳,唱故事的角其实早就换了个人。
江相曾道谢洵多智近妖,并非诳语。
无证据时谢洵要为元妤仪谋一条绝对安全的生路,要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情意,要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莫须有的罪名;
因此步步为难,步步诛心。
可现在不同,既有柳暗花明处,他便守在这里一点点索债,还有,向她谢罪。
祁庭接过信封,扫了一眼却疑惑道:“这封的署名是否写错了?”
怎么缀的是“舅父严先生亲启。”
他分明记得吴佑承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学子。
谢洵摇头,“吴佑承的授业恩师正是谢某舅父。”
祁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问。
人生在世,总会有几个难与外人道出的秘密,不必事事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既然决定相信谢洵,自然会做到。
谢洵微一躬身,朝祁庭拱手道别,却被后者拦住,“你刚才不是要借暗卫么,我答应你。”
年轻将军眼底罕见地升起一丝赧然,嘴硬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是看在你帮过我,也救过阿妤的份上,才勉强同意的。”
恩怨分明,祁庭见过生死,身世同样坎坷,满门忠烈的他,很能理解谢洵方才那句“灭门之仇”的含义。
在大义面前,情爱才是真正的身外之物。
谢洵略一颔首,并未拒绝,淡声道:“借十个暗卫即可,不必太多,以免生变。”
祁庭还以为他特地登门要借多少兵,没想到只是十个暗卫,不免一怔,“会不会有点少?”
谢洵没有忽略他眼底的愕然,坦白道:“这十人只是保护殿下的,并无其他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