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下了马车后,仍旧感觉胸腔沉闷。
她本想回屋,歇息片刻。
却看到陆翀立在越千琅的门口,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炙热’,陆翀猛地回头,四目相对,眉目皆皱。
“陆指挥使,您来此地所为何事?”
“拜访故人。”
他甫一入城,便寻到了越千琅的踪迹。
听说他的双腿险些被人废掉时,眸中的寒光便没有消散过,所以,说话也尤为清冷。
“我倒是没有想到,虞家随手搭救的李公子,居然是陆指挥使的故人。”
越千琅神色尴尬,却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向她解释。
“虞大娘子,陆指挥使是我儿时好友,听闻我遭遇大难,这才过来探视,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哦……李公子既然已经寻到昔日故友,那么也该离开虞家了。”
不管段氏,还是虞嫤。
她们都不愿意看到,越千琅这尊大佛留在虞家,只是寻不到合适的借口而已。
如今陆翀上门,她自是要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
越千琅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开门送客。
只是,入了锦衣卫的眼皮子,他怕连自由都丧失了,遑论去见叶桑枝。
“我现在行走多有不便,等双腿康健之后定会离开。”
虞嫤和陆翀,知晓越千琅的心思。
瞧着他讪然的言辞,一个没有多言,一个也没有强迫,像是默认了一般。
段氏置办年货回来,才听说了陆翀的事情,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我已经给你父兄去信,只是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来竟陵府。”
西北的灾乱,虽已平定。
可他们父子二人,都不想着急慌忙地赶赴西南,所以这才赖在原地不动。
年节后,想来会率领大军南下。
竟陵府的年节,尤为盛大。
好似,现下仍是盛世太平年,物阜民丰;而非烽烟四起的乱世,民不聊生。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太阳刚刚落山,虞嫤便被虞晚拉出门,兴冲冲地闯进人海中,感受着摩肩接踵的热闹场景。
竟陵城长街两侧的店铺,点起了晕黄的灯火。
中心街道,则是游龙舞狮的队伍,千万盏花灯次第燃起,时不时引来阵阵喝彩。
虞嫤开始的时候,极为担心虞晚的大肚子。
可后者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宛若灵猴似的在人海中穿梭,笑靥如花,开心的像是一个傻子。
“红裳,你看紧一点,莫要让她出事!”
虞嫤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生性不喜热闹,所以最不喜这吵吵闹闹的场景。
熟料,刚被挤出人群,腰肢便被人紧紧锁住。
她手中的银针,猛地朝着来人扎去,却听见一道无奈的声音,灌入她的耳廓。
“是我!”
柳遗直说完,搂起虞嫤的酥腰。
一个纵身跳上屋檐,朝着竟陵城最高的楼阁奔去,声音带着难掩的欢喜。
“阿嫤,我带你去看烟花!”
与此同时,锦衣卫的秘密驻扎地。
楚白着急忙慌地寻到陆翀,神色凝重地将纸条递过去:“指挥使,寻到雾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