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柳遗直怪异地瞥向童腰,眸中盛满了讥讽。
他这些年,暗地里干了不少脏活,自然知道这些临死之人单纯又可笑的想法。
左不过,就是吐唾沫,咬耳朵的伎俩罢了!
——看来,他是不准备据实交代了!
“你既然对越千山这般忠诚,那么我便成全你的一腔孤勇,让你活着回到他身边!”
柳遗直本就没奢望,能从童腰嘴里面问出惊天大秘,否则也不会带着虞嫤进入暗室。
他之所以将人带进来——不过是想要让她瞅一瞅,苍梧卫折磨人的手段罢了。
“废掉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打碎所有的牙,扔给越千山,我倒是想要瞧一瞧,咱们的蜀王殿下是否还能下嘴!”
柳遗直眉目微咧,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带血,句句含刺儿。
不仅将童腰判了‘死刑’,也将越千山刻在了耻辱柱上。
甭说虞嫤愕然的神色,就连几个行刑的苍梧卫,此时也瞪大虎眸,菊花骤紧。
——他们,听到了什么?
那性情诡谲的蜀王殿下,居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嗜好?他家阁主,怎么会知道这样的隐秘?
满嘴喷粪的童腰,眼底出现了慌乱。
这是他和殿下之间的秘密,柳遗直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疯狂地抖动着铁链,眸光死死地锁定柳遗直,像是要将他一口吞到腹中。
“柳遗直,你怎么会知道?”
“你或许还不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了比你更重要的人……哦……对了,听说他最近对曹子安也挺感兴趣……”
“不可能……”
柳遗直瞧着他那吃惊的模样,眸中闪过清晰可见的嘲讽,这孬货还以为越千山非他不可。
殊不知,那人是遍地撒网!
许是自我催眠失败,童腰又哭又闹,又吼又叫,眸子呆呆愣愣,像极了心如死灰的‘弃妇’。
“是谁?你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便将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
瞧着他事已至此,还不忘和自己讨价还价,柳遗直忍不住笑出声。
“肮脏的玩意儿罢了,真当爷稀罕你的供词?”
他睥睨天下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落在童腰的身上,眸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当叶桑枝站出来,指证越千山的那一刻,他便没有了任何退路,你也没有了退路。”
他没能趁乱灭口叶桑枝,就应该想到今日的反噬!
不过,他却要感谢他。
是他灭口的举止,掐灭了叶桑枝最后一丝希望,这才拔出萝卜带出泥,将越千山拉下了水!
“你们几个,办事麻利一点儿,确保活着送到蜀王府!”
柳遗直叮嘱完,便牵起虞嫤的手离开暗室。
起初,虞嫤还能听到童腰骂骂咧咧的声音。
可当她走出暗道不远,那时而沙哑、时而娇媚、时而粗鲁的声音,最终变成咿咿呀呀的乱叫。
倏地,她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瞧着虞嫤止步不前,柳遗直挠了挠她的白皙柔软的手心,眉目充斥着难以言说的邪气儿。
“没什么!”
她将手从柳遗直的掌心抽出来,走到了他的前面。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柳遗直的狠辣无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拿捏人心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