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便是耳聪目明之辈,焉能瞧不出虞嫤对他无情?否则,她不会不计较群芳阁的存在。
就如同叶桑枝一般,她从不在乎那些女人。
“对!”
在虞嫤的眼中,柳遗直可以是盟友,可以是睡觉搭子,甚至可以是敌人……却唯独不能动心用情。
“你倒是坦诚。”
“这是我最大的优点。”
“……”
柳遗直很想揪一揪她的脸皮,这到底是有多厚,才能如此脸红心不跳地标榜自己?
她地嘴里面若是有实话,那么整个天下就没有撒谎的人了。
眼瞅着再逼问,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他倒是寻了一个由头,岔开了话头。
“锦衣卫什么时候离开虞家?”
“不确定。”
“陆翀为何赖在虞家?”
“或许,他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听着她毫不在乎的语气,柳遗直懒散的桃花眼,倏地紧眯起来,投向虞府的目光变得森然。
“你明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为何还要让他留在虞府?”
“你觉得,凭着我虞家长女的身份,我能将人驱离虞家?明知不可为,为何要去浪费时间?”
当陆翀欲要给虞家父子去信时,虞嫤便知道自己无法阻拦。
纵使已是初春,可后半夜的凉风吹来时,仍旧夹杂着一股砌入骨髓的冰凉。
虞嫤搂了搂身上水蓝色的外袍,步履平缓地迈进虞家大门。
段氏听到声音,原本眉目紧敛的人倏地站起来,看到她一个人走进来,脚步稍顿了片刻。
她忙忙让将虞嫤让进里屋,伸手摸了摸她泛白且冰凉的手掌,言辞间难免带了埋怨。
“那讨债的丫头,偏偏要选这个时间,可是受凉了?”
虞嫤见段氏眸中满是关怀,反手附上她的手掌,怅然的眉宇夹杂着些许轻快。
“我倒是没事,只是阿晚刚刚生产,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您明日……”
段氏原本还准备与她说一会儿体己话。
可是当她听到‘生产’二字时,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愣在原地。
她琢磨了半晌,才不确定地开口:“阿嫤,你刚才说什么?”
“阿晚生了一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因着虞嫤这句话,段氏那提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眉目间染满了欢喜之色。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她并非愚钝之人,听到生产的那一瞬,已经想象到这里面的凶险。
否则翡翠不会连夜上门,将大女儿带走。
许是因为请不能自己的缘故,段氏踱着脚步走来走去,丝毫不觉疲倦。
虞嫤瞧着她那模样,倒也不觉得劳累,甚至还时不时同她对答两句,言辞间充斥着欢喜。
陆翀瞧着虞嫤折返,才拖着脚步坐了回去。
裴炫瞧着他那口不对心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两个白眼,明明那般在乎,却要因为那所谓的使命一次次伤害。
他算是瞧出来了,裴炫这辈子注孤生。
“我现在,可以回屋歇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