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们知道,这是最优的抉择,只是他家阁主现在浑身是伤,逃生的可能极低。
相比较这些未长大的雏鹰,他才是柳家最大的希望。
“您……”
眼看暗卫们要规劝,柳遗直已经拉起柳承训的手,顺着一条昏暗的窄道离开。
“记住,不管最后谁活下去,振兴家族与报仇,将是你们此生必须承担的责任——我要越氏皇族不流一个血脉,世上再无锦衣卫。”
就在他快要彻底淡出众人的视线时,他忽然转头瞥向大小不一的几人。
“不要怪五叔心狠,因为你们是族人用命换来的。”
柳家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差将整个地下挖成了密密麻麻的通道,而柳遗直选择的这条则是通向纸屏斋。
世人皆知,纸屏斋的生意做得极为红火,却不知道这背后由柳家操刀。
纸屏斋,后院。
虞嫤站在大厅的位置,此时变得极其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越皇室与柳家的仇怨再无调剂的可能。
她若是放任柳遗直离去。
那么越皇室或许会被其连根拔起,撅祖坟的事情指不定都能干出来。
若是不放他离开,杀了他吗?
红裳不知虞嫤心中所想,只是感觉周遭的气氛愈发的冷凝,怀中的小家伙亦是瞪着炯炯有神的眸子。
“姑娘,我们……在干什么?”
趁着纸屏斋的人不注意将人打晕,然后像泥塑像一般杵在大厅,这是要干啥?
“等人。”
红裳唇角微抿。
她虽然不知自家姑娘等的人是谁,却知道她一路买药的行径若是被锦衣卫察觉,定然会整出别的事情。
就在她欲要询问时,却见大堂挂着的画作忽然抖动,稳在那里的柱子倏地移动了位置。
定睛看去,却见浑身是血的柳遗直从暗道钻了出来。
他先是瞥了周围一眼,随即将手中的剑柄扔到一旁,一屁股坐在柱子的一侧。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虞嫤眯着眼眸扫了柳承训一眼,见他满目愕然地望着自己,眼缝微掀,又将目光放在柳遗直身上。
“你伤的很重!”
“嗯。”
“我本以为,你不会来。”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不管自己还是柳遗直,都是疑心病极重的人,鲜少会将自己地生死托付旁人。
按理说,他就算跟自己说了纸屏斋这个地名,也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柳遗直好似瞧出了她的狐疑,冷峻的神色瞧不出息怒,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我需要君子门的帮助。”
若是没有身受重伤,他会将纸屏斋当作联络暗点;可他受了极重的伤,若是无法及时治疗或许会留下暗疾。
放眼整个竟陵府。
他暂时能够相信的人也只有虞嫤了,所以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来了纸屏斋。
“君子门能得到什么?”
此时,两个人已经无法去估算情分,唯有博弈利益。
柳遗直见她询问,这提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别看他表现的浑不在意,可内心却略显紧张,因为他刚才环视四周的时候没有发现纸屏斋的人。
正是因为未知,所以彷徨。